就沒停過,從你的頭髮為什麼是溼的到怎麼能穿著拖鞋出門。
說著說著,葉岑就從樓上下來了,他看見葉令蔚站在客廳裡,皺了下眉,“回來怎麼不說一聲?”
說不上不歡迎,但肯定也不是歡迎。
葉令蔚沒看他,視線在客廳裡掃了一週,“二哥呢?”
葉岑看向客廳裡一個角落。
葉令蔚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成功的看見了葉絢,剛剛一進來沒看見,那是客廳的一個角落,放著一張單人沙發,沙發旁邊放著一個小茶几,葉絢的腿擱在沙發上,一手手機一手零食,面無表情的咔嚓咔嚓著,葉令蔚一進來他就看見了,但他懶得出聲。
從某一層面來說,他骨折葉令蔚也有責任。
摔在地上的那一刻,腿骨折的疼痛比不上心臟抽痛的千分之一,他蜷縮在地上,嚴柏他們幾個還以為葉絢受了什麼內傷。
那一瞬間,葉絢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個疑惑:心臟病發,也是這麼疼嗎?
如果是,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這麼疼。
葉令蔚蹲到葉絢的跟前,伸手摸了摸他打著石膏的腿,仰臉有些天真的問道,“二哥你疼不疼?”
對上這樣黑白分明的眸子,葉絢第一次覺得有些愧意,他慌亂的移開視線,看向別處,冷冷道,“滾遠點兒。”
葉令蔚心臟病犯的時候他沒問過對方疼不疼,現在對方卻來問他,他當不起。
“肯定很疼吧,”葉令蔚垂下眼睫,語氣透露著濃濃的心疼,他低聲說,“二哥你為什麼一定要賽車呢?麗姨都說那很危險。”
“你懂什麼?”葉絢皺眉,他還真沒想到,有一天葉令蔚也敢來對自己說教。
賽車對葉絢而言,是人生最重要的東西之一,沒有任何的事物,能夠凌駕於他對賽車的熱愛之上,他可以將這輩子都獻給賽車。
“我只是不想二哥受傷而已。”葉令蔚爭辯道,現在看起來就完完全全像一個因為擔憂哥哥安全而生氣的小孩子。
他越這樣說,葉絢就越無法面對對方。
換做平時,葉絢可以丟下葉令蔚就走,但現在不行,現在他腿受傷了,根本沒法走,葉絢煩躁得快要炸了。
“二哥也保護了我,我也要保護二哥。”葉令蔚聲音低低的說道。
原松退了學,他的手斷了,接著家裡又被幾個陌生男人瘋狂打砸,他父母嚇得要死,連夜搬了家。
打砸別人的家裡,這樣粗暴不講道理,葉令蔚知道肯定是葉絢叫人乾的。
跟心思縝密的葉岑相比,葉絢只是看起來冷漠和高深,其實他行事向來粗暴直接,隨心所欲。
葉絢聽見葉令蔚這麼說,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直起腰,警惕的看著葉令蔚,“你想做什麼?”
對方變了,變得不受管束,這葉絢早就體會到了,但現在,此時此刻,他有了比凌晨被使喚去買關東煮那次更加不好的預感。
葉令蔚按著膝蓋慢慢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葉絢,語氣無辜,“幫二哥啊。”
他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模樣,“身為葉家的人,二哥總不能一直玩賽車,我也不想再看見二哥受傷了。”
葉絢看著葉令蔚,冷冷道,“所以呢?”
“二哥馬上就可以知道啦,”葉令蔚笑了起來,“二哥你會很感謝我的。”
葉令蔚轉身往廚房走去,廚房有一把專門剁骨頭的刀,不重,但異常鋒利,是麗姨專門買來剁雞剁鴨的刀,足有半米長。
當著葉絢的面,葉令蔚把刀從刀套裡抽出來,刀刃在燈下折射出銀色的冰冷的光。
毫不猶豫的,沒有任何停頓地,葉令蔚拖著刀朝院子裡走去。
他的目標很明確。
院子裡現在停的是葉絢最寶貝的那輛機車,上午翻車以後,車子有些地方出了點兒小問題,兩個師傅正在維修。
看見葉令蔚過來,他們好奇的站了起來。
葉令蔚慢慢的把刀舉了起來,葉絢趴在窗戶上,他沒法動彈,伸手推開玻璃,語氣罕見的開始慌亂,又透露著不可置信,“你幹什麼?你瘋了嗎?”
麗姨聽見動靜,從後邊院子裡過來,看見這一幕,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雖然她不贊成葉絢玩車,但卻從沒動過砸葉絢車的念頭。
“你這是幹什麼呀?你別傷著自己!”麗姨拍著大腿喊道。
葉令蔚看著面前啞面的黑色機車,不可否認,它很帥氣,如果不是遇上了自己,哎,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只怪它跟錯了主人。
或者說,怪他主人曾將原身的畫視作泥濘。
葉絢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急得想從沙發上下來,被葉岑按住,葉絢抬頭看著葉岑哀求道,“大哥,你快攔著他,你攔著他,你跟他說,要我做什麼都行,別動我的車。”
所有人都知道,葉絢有多愛車。
葉令蔚當然也知道。
葉岑沒說話。
葉絢抹了一把臉,從窗戶裡伸出頭,“艹,葉令蔚,你他媽今天要是動了我的車,我跟你沒完,沒完!”
“哦。”葉令蔚面無表情的說。
“......”
瞅準了一個地方,葉令蔚揚起刀,一刀劈在了後輪胎上邊,輪胎上有了深深的刀痕,但沒破掉,葉令蔚接著又補上一刀,在聽見氣流聲之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手心都在發麻,被刀柄震得發麻。
葉絢已經快瘋了,他瘋狂的大喊,“你們兩個,攔住他,我給你們錢!”
葉岑在一旁,淡淡的說道,“一輛車而已,他喜歡你就讓他玩兒。”
“什麼叫一輛車?這輛車花了我幾百萬!”葉絢吼道,“他跟了我五年!”
葉岑頓了下,“哦。”
“......”
兩個修車師傅猶豫了一下,試圖上前。
但就走了半步,面前這個漂亮的少年就舉起了刀,刀尖對著他們,很溫柔無害的笑了笑,“小心哦,再走一步,試試?”
兩個大男人嚥了咽口水,僵在原地,錢很重要,但命更加重要。
第三刀對著車頭砍下去,油表車速盤和後視鏡一下子被劈裂,葉令蔚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力氣,實在是這把刀太好使了。
葉絢近乎絕望的看著院子裡的自己的車,開始慢慢變得像一堆破銅爛鐵。
他怎麼敢?!
葉令蔚就是敢,在刀尖戳進了油箱之後,葉令蔚丟下刀,朝旁邊的男人伸手,攤開手掌心,“借個火。”
男人不敢不借,從褲兜裡掏出打火機就遞了過去,遞過去的時候,他看見葉令蔚的掌心被刀柄磨得通紅一片,最中心的面板,已經滲出了血絲。
為什麼要這麼,傷己傷人?
這麼昂貴的賽車,為什麼即使是自己受傷,也要毀掉?
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