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臨嘆口氣:“那你呢?”
小胖子笑眯眯的:“我沒升,我坐經濟艙就行。我要搞行李託運,還得去珠海那邊辦個手續,到時候你先走就行,我聽說會有車來接你的。”
有車來接……?劇組也沒這麼安排吧。
想了想能這麼縝密,估計是段長珂交待過什麼,方臨沒好意思說,只點頭:“行吧。”
陶樂快快樂樂地朝他擺手,一個人安檢去了。
方臨跟楚琛他們匯合準備登機,不過兩人是頭等,跟方臨還不是一個艙位。楚琛說:“你們公司待遇這麼好的,還是新員工福利啊?酒店升房型嗎?下次我也想跳槽。”
“行,那我下回遇見公司高層替你說說。”方臨知道他只是開玩笑,沒太在意,就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結果當他看到自己隔壁那個人時,說不吃驚是假的。
他是單知道段長珂操作過,不知道操作的內容是把兩人弄到同一航班。
方臨看到座位上的人發呆,小聲說;“段總……”
段長珂點頭,半個月沒見,他幾乎沒什麼變化,抬眼看過來的時候眼神也很淡:“出差,順路。上次打電話的時候忘給你發航班了。昨天你助理去報才看到,就乾脆調到一起了。”
方臨“哦”了一聲。
原來霸總也不是都坐私人飛機的啊。
還好段長珂一路上並不說話,方臨跟劇組其他人員也並不是一個艙位,倒也沒人注意到這邊,讓他鬆了口氣。
等飛機落地,他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劇組安排的酒店跟段長珂的酒店是同一間。
陶樂在這個時候很好地充當了工具人,方臨藉口說要找他沒去聚餐,繞開其他人,這才溜到段長珂的車前。
方臨上了車,聽見對方說了個地址。
抵達附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路燈剛亮起來,夕陽又沒完全消失,虛虛地在雲朵間留下一條殘影。
“我今晚也沒什麼事,本來來這裡就當是散心,”段長珂淡淡道,“陪我走走?”
-
兩人找了一間酒吧坐下。
方臨發現是酒吧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不過這家店整體裝修都不錯,地段和環境也挺好。
可能是淡季,不太喧鬧,氣氛也恰到好處。
沒有高聲吵吵嚷嚷的客人,卡座與卡座之間分隔空隙比較大,保留了私密空間,每一桌的交談不容易被其他人聽到。
段長珂說這店是他在秘書手機上看到的,秘書沒來成,他倒是無聊,就乾脆叫了方臨一起過來。
正前方擺著一些樂器,架子鼓電貝司一應俱全,不過只有一個人在上面。
那是一個短頭髮的女生,畫的妝不濃,但五官很好看,讓人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大概是酒吧的駐唱歌手,好像也有每週為她而來的客人,並不會唐突地打擾,只是坐在下面安安靜靜地聽她唱歌。
她的聲音並不是千篇一律捏著嗓子的甜喉嚨,反而帶著一種迷人的磁性。
女生先是唱了兩首很流行的慢歌,等最後一波掌聲結束,她站起來鞠了個躬,又坐下來,不過這次就沒有彈溫柔輕緩的民謠了,手指在琴鍵上短促地跳動,彈出一段很短卻很歡快的前奏。
“i wanna be loved by you,just you,and nobody else,but you……”
方臨怔了一下,這是一首很老的歌,原本的唱腔應該是甜美的,她卻用自己的聲音唱出了一種任性和灑脫來。
歌詞很簡單也很直白,剛聽了幾句,他們點的東西到了,服務生給兩人倒了酒,很快又把餐品拿了上來。
“啊。”方臨看著自己面前的盤子,居然是一份很精緻的甜點。
他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段長珂。
臺上的女聲還在唱著,老歌的曲調音符跳躍,配合她的吐字唱出一股復古的感覺。
段長珂在這時開了口。
“不太確定你吃不吃甜食。這個會不會太甜?要換麼?”
液氮包裹著吹好的殼子,上面撒著溫柔的糖粉,方臨搖搖頭:“……不用了。”
他本來就挺喜歡吃甜的。
他抬頭的時候看見段長珂唇角很淡地勾了一下。
方臨用勺子舀了一點甜品,齒間嚐到一點冰涼。
他忽然就明白了什麼。
自己的表演也並不高明,也許段長珂早就看穿了他,順著他的口味點了餐,還要體貼地多補充一句。
酒吧的燈光有些暗,方臨覺得遠處的人影看著都很模糊。
他笑了笑,倒也不太難過。
那首老歌很短,很快女生就唱到了副歌。
i couldnt aspire,to anything higher.(我不渴望更多了)
than to feel the desire,to make you my own.(只想享受此時的慾望想佔有你)
撇開前面前面的幾句不談,方臨覺得自己跟段長珂的關係跟現在唱的也沒差。
“段總在包養我以前,應該查過我吧。”他忽然說。
段長珂沒有否認。
如果知曉他後面的走向也算的話,那的確稱得上查過,或者瞭解。
“你說的是你在酒吧做駐唱的時候?”
方臨點點頭,不過燈光很暗,他不確定段長珂有沒有看到。
“願意說說麼。”
“其實那段時間也沒那麼難熬。”他說。
方臨第一次很詳細地複述這件事,以前不說是公司不讓,後來在劇組裡聊過一次,但總歸沒說得太多。
“當時酒吧老闆很喜歡我,給我開到很高的薪水,卻只用我唱兩天。”方臨看著臺上的駐唱,“說得自大些,其實也就是憑著我這張臉才吸引到的客人,也沒什麼人聽我唱什麼。”
段長珂好像偏頭過來看了他一眼。
“不過我挺開心,既然你們不在意我唱什麼,那我就唱我想唱的了,也挺好。”
“那時候為了給外婆治病,我搬出來了,覺得一週兩次拿這麼多錢不好意思,我每週就會義務多去一次。”
“後來呢。”
“後來啊……”方臨故意把聲音拖長,“後來酒吧老闆說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
段長珂沒說話。
“那個老闆人挺好的,家裡根本不缺錢,開個酒吧就是玩票的。”
“不過我還是嚇壞了。他一直誇我,不停說喜歡我,告訴我,等我大學畢業他就帶我走,他家裡管得嚴不能出櫃,但可以帶我去國外,一走了之。”
方臨感覺有一陣熱源,原來是段長珂伸手過來揉了揉他的頭髮。
“他懂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