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燭臺驀地掉落在地上,碎成兩半。
她自屏風後走出,裙襬沾著灰,眼眸還泛著淚光。顧不得狼狽,阮菱問道:“表哥,你怎會來此?”
蘇哲仍是那副風光霽月的神色,他沒有回答阮菱的問題,反而是把她從上到下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喉結滾動,嗓音有些啞:“聽說表妹今日受委屈了,還是太子殿下解的圍。”
阮菱眼睫顫了顫,似是在回問,你怎麼會知道?
蘇哲略歪著頭,看向窗外,語氣不明:“進宮的時候聽說了。宮裡的人傳信,說你受了委屈,要沈家派人接你出宮。”
表面上,他說的話算是合情合理。
可阮菱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卻突然覺得不妥。
誰會派人去沈家說這事兒,福樂不會,這是朝華宮,出了這樣的事兒丟人的是她。裴瀾就更不會了,難道是燕卉?
阮菱猶疑想到,燕卉惱羞成怒,氣急了跑去沈家大說一通。可燕卉既知太子有人護著自己,又怎會頂峰而上呢?腦袋裡一團亂麻,阮菱漸漸覺得手腳發燙,掌心也冒氣了薄汗。
她的這些猶豫都看在蘇哲眼裡,他那雙清澈的眼,漸漸結上了一層寒霜。
原來那日的人真的是太子。看來如今,他連提一句太子都不能提了?
蘇哲眼裡劃過一抹受傷的痕跡,幽幽道:“表妹,我想知道,你對你我的婚事是怎樣的看法?畢竟,若你成了我的未婚妻,我不希望有他人覬覦著,哪怕那個人比我優秀,比我有權勢。”
突然被問起了婚事,阮菱眼皮跳了跳,想想蘇哲的性格,她鐵定是不打算跟他成親的。
阮菱柔聲道:“表哥人品出眾,菱菱家道中落,不堪匹配。菱菱祝表哥早日找到一位稱心如意的姑娘。”
說著,她彎身一拜。
蘇哲看著她,眼中溫潤不在,只覺得胸腔裡悶著一股火,就快要將他席捲吞噬。
他指著阮菱,聲音驟然抬高了幾分:“表妹,你如此婉拒我,是因為他麼?”
阮菱當即抬頭,只覺得嗓子湧上一股幹火,她聲音發顫:“什麼他不他的,表哥,你說什麼呢。”
“我說什麼?”蘇哲走近了幾步,語氣裡多了幾分黯然魂傷:“那日福樂公主回京,我分明,分明看見你倆……你們抱在一起了。”
“沒有的事兒。”阮菱斬釘截鐵咬定:“表哥看錯了,是我不小心摔倒,殿下扶我的。”
蘇哲一臉受傷的表情,倒退了幾步:“如今你入宮,他在一眾世家貴女的後院替你出頭,告訴你有他在,你別怕。這也是誤會?表妹,你為什麼就是不能跟我說實話呢?”
哪怕你說一句話實話,讓我心安也好啊!
事已至此,阮菱深吸了口氣,她淡淡道:“表哥累了,請回吧。為了避嫌,還請表哥先走。”
她做出抗拒的姿勢,倒退了一步,生分的模樣深深刺痛了蘇哲的眼。
幼年時他們玩耍的是何等暢快,前幾日入京逛街又是何等的郎情妾意。如今,卻因為一個男人,生生變成這般光景。想起今日出府之前母親說的……蘇哲眼色頓時陰鬱下去。
月華初上,霜白的月色透過楹窗落在屋裡,一片安靜。
蘇哲抬了抬手,想要去撫一下阮菱的臉。他眼眸猶豫,痛苦,複雜的神色攪合了許久,最終,他緩緩垂下手臂,走出了房門。
“罷了。”
他放過表妹,也放過自己。
來時那個女子跟他說過,這房內有催情香,一人吸入後沒什麼事兒,可若是兩人肌膚相碰,便會情動,一發不可收拾。
蘇哲自嘲的笑了兩聲,最終還是沒能過去心裡那道坎,腳步沉重離開了院子。
與此同時,裴瀾得知了蘇哲入宮的訊息,他摔下酒杯,一言不發朝殿外走去。
逼匛的院子裡,阮菱坐在屋裡,抱著手臂,身子蜷縮在角落。
忽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人踹了開。
裴瀾眼尾沉著,大步朝阮菱走去,他握著她的手臂將她拉入懷裡,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端詳了個遍。這才低啞道:“菱菱,孤來遲了。”
阮菱沉浸在蘇哲的轉變中,懵然的看著他,動作僵緩,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懷裡。
貼著那堅實的胸膛,她的心跳越來越快,身子也變得燙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呼吸絮亂而又沉重,渾身上下接觸著裴瀾的地方都變得敏感,發燙。
裴瀾也覺察到她的不對,他皺起了眉,目光下意識掃向四周,瞥見角落裡那燃盡的香爐後,頓時明瞭。
懷裡的小身子燙得厲害,漸漸無意識的往他懷裡蹭著鑽。薄薄一層裙襖下縛著那兩抹豐盈,順著衣料的經緯,散發著無限熱意,一瞬就磨得他眼色暗了下去。
軟若無骨頭的小手抵在他喉嚨處,軟嫩的指尖輕輕擦過喉結處,裴瀾抓著她縱火的小手,被她碰過的面板無端起了戰慄。
小姑娘溫馴的癱在他懷裡,呼吸灼熱而又急促。
素日柔軟的杏眸緊緊閉著,纖細捲翹的睫毛不易察覺的顫抖,晶瑩的唇瓣微張著,依稀可探杳杳春色。
裴瀾大掌託著那柔軟的腰肢,難捱的越收越緊。
他啞著嗓子,急喚道:“菱兒?”
第38章 卑微 “菱兒,再給孤一次機會,好不好……
阮菱蹙起了眉, 月匈腔裡,嗓子裡皆像冒了火一樣難捱,被那股無名火席捲著, 她只覺得眼前光景越來越模糊。
她很口渴,渾身都燙得厲害, 唯有月匈前貼著的那片冰涼的厲害。她忍不住想索取更多的冰涼, 想要更多。
迷迷糊糊間, 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喚她:“菱菱?”
是母親麼?阮菱闔上了眼,軟軟沒有力氣的手臂緊緊環著“母親”的腰身, 她唇齒喃喃:“熱……好熱……”
裴瀾眼眸越來越深,大掌輕輕摩挲著她的額頭, 燙得驚人。他心知, 菱菱中催情香了。今日,怕是有人故意引她入局。
只是若他不來, 該來的到底是什麼樣男人?
裴瀾不敢再往下想, 他不敢去描繪那副令他抓狂的畫面。想到這兒,那雙漆黑淡漠的眸滿是陰冷的殺意。
他偏頭看向窗外, 沉聲道:“紘玉,守著這裡, 不許任何人進來。”
外頭傳來“是”的聲音後, 裴瀾攔腰將阮菱抱在懷裡, 大步朝榻上走去。
他輕輕將她安置在榻上,可他剛要走,繞指柔的手臂就勾住了他的脖頸。
“別走。”
軟軟的聲音, 像羽毛一般撩撥過裴瀾的心,那雙沉如寒潭的眸頓時融化下來。
小姑娘的聲音很細,帶著與生俱來的嬌氣, 迷香催動的作用,聽在他耳裡,更像是嚶嚀。
“菱兒會怪我麼?”男人低啞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