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河邊，江南河流眾多，城鎮之中經常有水道貫穿而過，水面上還浮著些船隻，船隻上運著大宗貨物，可以順流而下換取錢財。

他說：“這不是奇怪的地方……因為這場景是根據我的記憶搭建的，記得的東西往往和現實有些出入。”

他的記憶之中，雨天往往有冷風，帶著透骨的冰冷，雨水濺起來容易撲溼鞋面，不管怎麼躲在屋簷下，都要把一身都淋溼了，好像屋簷都出奇的短淺似的。

他年少的時候，揹負著血海深仇，一個人孤零零地活著，經常在雨天渾身溼透，夢想著城鎮外的破廟有人生火，最好那人還挺友善，願意讓他蹭一蹭火光，把衣服烤乾一點。

他還夢想著有一個熱乎乎的厚餡餅吃，餡餅中有肉就更好了。他經常在雨天捱餓，面板被雨水擊打得生痛，胃裡空蕩蕩的，因為太空了，很涼，胸膛都被帶著涼成一片，涼到有點痛。

其實這樣的雨天喝一碗熱湯最好，但是那時候他還想不到這一份上。他覺得能吃飽、吃到肉，已經是非常厲害的待遇了，想不到還有更好的，想不到更好的是怎麼樣。

所以他雖然對父母的記憶都稀薄了、明白知道父母的感情奇怪到詭異，但是依舊夢想著能夠回到有家的時候。

即使那個時候經常在生病、在昏迷，但是總也比在瓢潑大雨中挨餓受凍好。

他回憶的神情只有一瞬間。

但是紀姝又想起了顏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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