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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沐華依舊沒能贏西候,但西候人日逐精神,畢竟每天能碾壓人,心情自然變好。
這日公孫束的大伯父公孫瓏以及大伯母到西侯府探望西候,西候正巧睡下,衣沐華便見待他們。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他們的獨子公孫照。
衣沐華帶三人進正廳,引他們入座。
按照公孫家的禮儀,衣沐華需得親自給長輩奉茶,她便命人備茶水。
大伯父公孫瓏問起西候病情,衣沐華一一作答,聽聞西候病情安穩,公孫瓏稍稍安心,囑咐衣沐華好生照料。
下人將茶備好後,衣沐華要給三人敬茶,大伯母說道,“沐華啊,你剛進公孫家家,很多規矩不知道,我們這小輩給長輩遞茶得跪著遞。”
衣沐華尋思既是公孫家的家規,公孫龍夫婦是長輩,跪著遞茶就跪著吧。
她跪下給兩人敬茶,到了公孫照之時,想著她與自己是平輩,便彎腰給他遞茶。
大伯母蹙眉,“他是你的兄長,也得跪著。”
衣沐華愣了愣,平輩也跪,倒是頭回聽說,心裡納悶卻也依言跪下,雙手奉上茶。
公孫照手剛碰到茶,茶盞一斜,清茶倒出,哐當聲,摔在地上。
“衣沐華,你不願給我跪著敬茶可以明說,不必摔茶吧。”
衣沐華本覺得是意外,可公孫照一說,她便明白對方是故意的。
她心裡嘀咕,也沒得罪他啊,他幹嘛找自己不痛快。
雖知他找茬,但衣沐華身為剛進門的媳婦,總不能說是客人的不是,“大哥,實在對不住,是我手滑,我再給你倒一杯。”
公孫照揮手,“不必了,你心不甘情不願,倒了也沒意思。”
衣沐華正要辯解,大伯母譏諷道,“衣沐華,你現在是我們公孫家的媳婦,就得守著我們公孫家的規矩,別還覺得自己是大官,只能跪聖上。”
衣沐華是新人,可不是小白兔,她緩緩起身,挺直腰板道,“大伯母,我敬您是長輩,您說什麼我都照做,我做錯了,你可以指出,指出後我不改,你可以罰我罵我,若你沒有指出就陰陽怪氣地說話,這可不是一個長輩該有的樣子。”
大伯母啪地拍桌,指著衣沐華道,“你,你居然敢說我沒長輩的樣子,目無尊長,毫無教養。”
“您所謂的教養如果是對方故意找茬又咄咄逼人,我需逆來順受,對不起,那群我確實沒有。”
“西侯府進了你這樣不懂規矩的人,難怪走衰運,連累阿束丟了爵位不說,還殃及整個家族。”
衣沐華思量她的後句段話,“殃及家族,這從何說起?”
公孫照說道,“大陶國自從得到虞山繁星後氣焰囂張,屢屢越過邊境,滋擾我大平國人,害得我等受邊境將士受苦。”
原來大陶國得到虞山上的礦石後,便如虎添翼,壯大鐵騎部隊。
大陶國士兵自覺神勇非常,不時侵犯大平國邊境,半個月前,搶奪大平國邊境的一個村落。
公孫照是那個地方的戍邊將領,發生這樣的事,平成王怪罪於他,降了他的職,罰他的一年俸祿。
他心存不平,便將氣撒在衣沐華身上。
衣沐華知道前因後果後說道,“大陶國欺人太甚,你大可稟明聖上,請他派兵加強防禦。”
“聖上自有他的安排,但你卻是這場事的源頭。若不是你讓他們得到虞山,他們豈敢如此放肆。”
“我看放肆的人是你。”
西候斥責聲傳來,廳內的人皆是一愣。
下人推著西候進來,他陰沉著臉,“這麼大的人了,說話不帶腦子,枉你是個將軍,我們失去虞山是她一個人能左右的?”
公孫照頭垂低,身子僵硬得像根木頭,顯然平時很怕自己的叔叔。
大伯母護子心切,“外面都傳是她放出的風聲,怎麼不是她的錯了。”
西候瞪眼:“真是她傳出訊息,她早就被聖上砍頭了,還會站在這裡?”
大伯母:“怎麼不能,仰仗你的袒護唄。”
衣沐華能脫身,除了證據的推翻,還有西候和顏寶力保,否則衣沐華不可能全身而退。
公孫瓏輕扯她的衣袖,暗示她別說,他賠笑道:“二弟,她什麼都不懂,說錯了話,你別見怪。”
西候哼了聲,“衣沐華是我的兒媳婦,我不喜歡人對她說三道四,誰要再敢說她不是,別怪我翻臉無情。”
衣沐華本以為西候是為了家族顏面保自己,不曾想他此時擋在自己身前,隔開公孫家的閒言。
西候相信她,衣沐華心中一熱,頗為感激。
西候放話,誰敢忤逆,大伯母和公孫照悶頭不語,公孫瓏說道,“既然二弟你沒什麼,我們也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三人灰溜溜走出西侯府。
待他們走後,衣沐華想說謝謝,西候先開口,“你好歹曾是讓人膽戰心驚的諸監司使,怎麼連個公孫照都對付不了。”
衣沐華悶悶道,“我也不知他會一見面就找茬啊。”
西候哼了聲,“這點眼力見都沒有,諸監司使真是白當了。”
“我想著他們是自己人,該以禮相待,誰知他們不拿我當自己人啊。”
“天底下哪有這麼多自己人。”
“那是,一百個他們都抵不上爹您一個,只要爹您拿我當自己就夠了。”
“誰是你的自己人啊,我不想你丟我西候的臉。”
西候冷麵,但衣沐華明白,他刀子嘴豆腐心。
這些日子衣沐華與他相處,多少了解他的性子,他說話是狠絕,可又不是真的鐵石心腸。
衣沐華笑嘻嘻道,“不管怎麼樣,今日之事都謝謝爹。”
西候瞪她一眼,“送我回房。”
“天氣好,我們出去轉轉吧。”
衣沐華推西候往外,西候也沒反對。
兩人走到門口,碰上公孫束歸來,納悶問道,“今兒怎麼提早回來了?”
“聽說大伯父來了,我便想回來招待他們,誰知,”公孫束打住話,衣沐華猜測他已見過公孫瓏一家。
沒等衣沐華說話,西候說道,“他們有事需回去,不在家裡用晚膳。”
公孫束點點頭,也不拆穿他們。
衣沐華笑道,“我準備與爹出去走走,一起吧。”
話一出,西候公孫束皆怔住。<!--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