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想要創造一個全是‘狂化人’的世界,就能夠理解了。
“你憑什麼替其他人做決定?他們並不想做什麼‘狂化人’”溫融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對某件事某個人如此無力,到底是為什麼能讓一個人背叛自己的種族,背叛自己生而為人的本性,選擇不要做人?
“相信我,會有很多人願意加入我們的理想世界的。”弋陽對此很有自信,“生而為人,真正開心快樂的時光總是相對要少的,比起那些天生優越,出生就富貴,從未曾過過苦難日子的人來說,這個世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著各種各樣的痛苦,煎熬。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要尋求精神寄託,尋找信仰的原因。我只是告訴他們會有一個永遠不會痛苦的世界,真正的人類天堂,不會有貧窮、飢餓、差距、階層、不公、不平……這麼些年來就吸收了如此多的信徒加入了我們。比起在這個世上掙扎受罪,你還覺得他們會選擇做人還是做‘新人類’?
溫融生出了一種龐大而深沉的驚恐。這個問題,他真的不敢去細想。因為某些方面這個傢伙說得確實是人們面臨的真切的問題。
“他不會同意你這瘋狂的想法的。”溫融這話更像是在安撫自己。
“那可不見得。那可是他的理想,不管是他做‘狂化人’時的理想還是他做人時的理想,他不是一個會拋棄理想的人。”弋陽依舊充滿自信地說道。
溫融一動不動地盯死了監視螢幕上摩蒔的臉,心情有點忐忑。
“弋陽,出來吧!”沉默了整整兩分鐘後,摩蒔才再度開了口,一開口同樣讓弋陽和摩蒔都震了震。
弋陽愣是欲言又止了很久,才最終裝不下去攤了牌:“您,怎麼猜到的?”
之前被溫融猜到已經打擊過他一次了,現在又被摩蒔給猜出了他的真實身份,他搞得如此神秘兮兮好像有點兒自作聰明的樣子。
“我想起你來了。”摩蒔實誠地說道。從他在地洞裡恢復了那段被塵封的記憶後,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當然,也想起了弋陽,這位曾經在很早很早以前,比闊莫他們更早來到自己身邊的‘追隨者’。
他因此知道了弋陽後來再度出現在他面前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是有目的的,只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懷疑到這位曾經的戰友,軍師會做出更多讓他意想不到的事。
直到剛剛看到了那雕像的全貌,聽到對方說起他的理想,他才再次想起了弋陽。在他‘狂化人’時期,認識他的只有弋陽,知道他一直以來的‘理想’的也唯有弋陽。再聯想起過去弋陽曾經的某些奇怪的小動作,他馬上就明白了對面那個隱藏身份的到底是誰。
“您想起我了?想起從前的事了?”弋陽沒有覺察到摩蒔口吻的冷淡,顯得非常興奮,“您想起來曾經帶領我們全族席捲世界的樣子了?”
“嗯!”依然是冷冷的迴應。“主人!我等您想起這段記憶等了太長時間了。”弋陽差點兒激動地破了音。
溫融卻是心臟狂跳,他想起來自己那段過去了?肯定不好受吧!畢竟從前他只是被人用證據指控,腦子裡對此沒有印象,感受也有限。現在想起來了,感覺肯定和之前大不相同。
“出來吧,你想做什麼當著我的面說清楚。”摩蒔面對弋陽還是有些耐心的,知道了是他在幕後搞鬼,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弋陽正準備去見摩蒔,被監控室裡另外一個人給阻止了。這個人用一副溫融異常熟悉的身體擋在了弋陽面前,“不可!”
眼前這個赫然是另外一位‘溫融’。
“他記起從前了,我可以輕易說服他,不需要再用別的刺激他的方法,他會加入我們的,你告訴長老們讓他們等一等。”弋陽此刻是高興的。
“我們必須看到他的具體行動才能相信他。我來這裡是準備貢獻生命來促成大業實現的,不是像家家酒一樣聽你們說幾句就輕易相信。他必須證明自己才能得到信任。”
“你什麼意思?”弋陽略有些不滿,“‘靈躍’可是我來做主的,當初和你們合作的時候就說了,你們不得插手我如何行事,還有,你們只是資助人,不得對我們的內務指手畫腳。我現在要去見的是我們得神,我們的領袖。”
“或許你該留一個心眼兒。弋陽!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光靠昔日情感,更何況他對你,並沒有任何私人情感。”
溫融一直盯著眼前人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心下有些發怵,真是太像了,這位‘溫融’掌握的‘仿身技術‘比之前在他面前展現過技術的那兩個要厲害得多,就連臉上的細微表情都百分百地被複製了。
溫融此刻看著他就像是在照鏡子。他知道這位用自己的模樣現身肯定是有目的的,到現在他還沒有猜到他們到底是什麼打算。之前弋陽親口否認過了,並不是打算偽裝成他的樣子去‘勸說’摩蒔加入他們,那麼,這個能百分百偽裝成自己的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弋陽被這人揭穿心中在意的那塊遮羞布後,慢慢恢復了理智。哪怕他不喜歡聽,這人的話沒有說錯,他應該留個心眼兒的。
“走吧,溫先生,請陪著我一起去見見那位閣下。”弋陽說著,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卻是邀請的那位溫融的‘仿身人’。
“弋陽,別做傻事。你現在向他認錯的話,看在你們昔日的友情上他或許會生氣,卻不會殺了你,萬一你執迷不悟,那就是在逼他處決你。”溫融已經說不出其他勸阻弋陽的話了,只能用生命來恐嚇對方。
“我現在向他認錯,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會功虧一簣。這可是一百多年的努力和構建。溫先生,您難道看不出來嗎?我也是個理想至上的男人吶。情感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重要的,不然,哪裡輪得到你來插足?”
溫融氣結。這傢伙真是死鴨子嘴硬,明明是他自己沒機會,還說得好像是自己主動放棄了一樣。不過,有一點這傢伙說對了,他不是個會改變自己想法的人。尤其,在他經營瞭如此之久之後。
“等到那邊抓住了那幾個偷跑出來的小崽子後,你就沒用了。溫先生,最後還是我贏了,從今以後我能一直陪在他身邊,而你……你很快就會被他給當成一段記憶埋藏在心裡的。”
溫融衝他翻了下眼皮,這傢伙到了這時候還要壓他一頭。
知道自己再怎麼說也勸不了對方,但臨死前也要把大話放出去才行:“我敢和你打賭,他不會上當的。他會認出來你身邊這個不是我的!”
其實溫融只是最後說大話罷了,這個‘仿身人’模仿得太完美,連他本人都辨別不出來。萬一摩蒔也辨別不出來,這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可他顧不了那麼多,能給對方一點壓力、暗示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