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如此咒人家……”
清風仙尊又道:“水月,我說一件事,你不要難過。”
謝遙笑著笑著終於笑不出來了。他立在廊下,目光裡有著許多的害怕:“什麼事?”
“皎月沒了。”
“……什麼?”謝遙以為自己聽岔了,“皎月怎麼了?”
“他死了。”
謝遙只覺得胸腔中因復生而重新沸騰起來的熱血涼了全部。
他死了。
誰死了?
皎月死了。
“誰幹的?”謝遙深吸一口氣,面色蒼白,緊握拳頭,“誰幹的!”
“寒江君。”
又是寒江君。
“他到底是誰!”
“他曾是挽月門弟子。”清風道,“但他叛變了。”
“他叫江顧。”
若說剛才聽到皎月身隕的訊息,謝遙的心涼了一半。那此刻聽到寒江君就是江顧,謝遙只覺得有一盆涼水將他從頭澆到尾,澆得透心透骨的涼。
“江顧……”謝遙難以置信地重複這個熟悉的名字,“江顧……江顧……”
怎麼會是江顧?
怎麼可能是江顧?
“我知道你恨他。”清風道,“十年前,他將你打傷,讓你整整昏睡十年,差點永遠醒不來。現在又殺了皎月,佔了挽月門為自己的地界……”
“等等,”謝遙白著臉,從清風的話語裡聽出些許不對勁,“什麼叫十年前他將我打傷?十年前我不是因心魂空毒發,死了?”
清風聞言望了他一眼,目光滿是擔憂:“我就說你這傷沒那麼簡單,肯定要落下些後遺症。不過沒關係,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忘了也罷。”
“我記得很清楚,我就是因為心魂空之毒毒發,才死的。”謝遙堅持道,“但不知為何,我現在又莫名其妙活了。”
“你何時中過心魂空之毒?”清風蹙眉,“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謝遙道:“我哪裡胡言亂語了?若不是因為中了心魂空,我又怎麼會被掌門師兄囚在山上十年?又怎麼遇見江顧?收了他做徒弟?”
“你何時收過江顧為徒?”
清風的眉頭蹙得更深:“你不是最厭惡他的嗎?”
謝遙徹底懵了。
他到底是醒著還是在夢裡?
若是在夢裡,這夢也太荒誕離奇,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若是在現實……
他望著陷入黑暗,荒草連綿的執風仙山,心中慢慢升起難以言明的恐懼感。
這現實離他的紅塵,差了十萬八千里。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師尊懵了,莫名其妙徒弟不是自己徒弟了。
雙十一,祝各位單身狗快樂(認真臉)
第52章 南平顧家
“快跑!快跑!妖獸來了!”
一聲驚呼夾雜著哭泣叫喊與紛亂的腳步聲,劃破了這荒涼山野的長夜。
王金牙隨著紛亂擁擠的人群拼命地向前跑,他的目標是不遠處的一處不大不小的灌木叢,只要躲進去,就可以暫時避開身後嘶吼追趕的吃人妖獸。
身邊不斷地有人掉隊摔倒。王金牙聽見他們淒厲的哀嚎,只覺得心驚肉跳。他閉上眼,耳邊傳來響亮的嚼碎骨頭的聲音和自己粗重的喘氣聲,腦袋只剩下一個念頭。
跑,趕緊跑。
或許是那些掉隊之人暫時拖住了妖獸爭取了時間,王金牙跟著倖存的人群終於跑進目的地。他微胖的身體靈活地竄進灌木叢,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空氣中漂浮著濃郁的血腥氣。
王金牙一動不敢動,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不留神被妖獸發現,丟了小命。
下一秒,一個年紀尚輕,滿臉泥濘的少女忽然摔倒在他面前。王金牙嚇了一跳,那姑娘卻是神色驚恐地看向躲在灌木叢裡的他,張嘴說了一句——救救我。
王金牙沒敢吭氣,少女卻開始朝他的方向爬去。
王金牙嚇得趕緊低聲道:“你別過來!你這樣會害死我的!”
少女不敢繼續爬了,眼裡湧現出一絲絕望。
大地忽而開始震動,一隻身形巨大,張著血盆大口的冥方獸從黑暗中顯現,它力吼一聲,帶著血腥氣的風直直向少女吹去。少女尖叫一聲,隨即暈死過去。
王金牙同樣被這一聲吼叫嚇住,躲在灌木叢裡渾身抖成篩糠。少女就倒在他的眼前,他卻連動也不敢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暈死的少女被冥方獸拖走。
就當他以為少女將要慘死之際,一聲清脆的錚鳴聲在夜空中響起,緊接著是利刃劃開皮肉的聲音和冥方獸的怒吼。王金牙看到一雙沾滿泥土的白靴穩穩落在他眼前,同時伴隨著一個沉著而不失穩重的男子說話聲:“仙……,小姑娘只是受驚暈過去了,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另一個聲音響起,帶著明顯的調侃,“溫香軟玉難入懷,你小子可要抱穩了!”
王金牙忍不住探出頭,向外看去。
眼前的男子身形高大,一身白衣顯得他挺拔如松,氣度清華。剛才被冥方獸拖走的少女此刻被他穩穩當當抱在懷中,卻依舊未醒。
卻聽白衣男子道:“眼睛是冥方獸最薄弱的地方,對準它的眼睛!”
而在遠處,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縱身一躍,跳到了狂躁的冥方獸背上。卻見他伸手一抓,一張符咒赫然出現在他兩指之間。
“定!”
隨著一聲輕喝,冥方獸一瞬間不動了。
青衣男子見機道:“淵兮劍,去!”
淵兮劍劍隨聲動,急速劃過夜空,留下一道紫色弧光。王金牙只覺得一瞬間眼睛花了花,視線再恢復時,那隻一路追殺,害人無數的巨型冥方獸轟然倒地,沒了聲息。
王金牙目瞪口呆。
這這這……這是哪來的厲害神仙?
青衣男子收回劍,不緊不慢走到白衣男子跟前,道:“怎麼樣?我的劍法與似雪師尊比起來如何?”
“自然是您的好些。”
李棲寒微微一笑,拱手就將昏迷的少女往面前人身上推:“這位……我抱不動了。”
青衣男子卻後退數步,搖頭道:“我不。”
李棲寒加重語氣:“師弟……”
“現在我不是你師弟了,”青衣男子面上一本正經,“我恢復身份。”
李棲寒無奈讓步:“之前仙尊您可不是這樣說的。”
青衣男子正是謝遙。自他從執風門醒來,便不顧清風南風勸阻下了山,途中又遇到李棲寒。雖說這裡的一切很多與他記憶裡的對不上,但大體上還是相同的。
至少他還是挽月門的水月仙尊,李棲寒還是伴雪門的弟子,認他。
一路上二人結伴而行,謝遙不知怎麼起了興致,非要扮成李棲寒的師弟,這才有了剛才一幕。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謝遙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