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偷偷看著對方笑。

等到對方終於忍不住了，看向她，像是用表情在問她笑什麼的時候，小姑娘又湊過去，踮了踮腳，手上沾了點水，輕輕地壓平了對方頭上一簇有些捲翹的白毛。

趙修承挑了挑眉，他不動聲色地稍微低下了一點頭，讓裴汐的動作方便一點。

小姑娘弄得很專注，等到結束之後，才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地問他道：

“之前我看到的那張照片就是先帝陛下小時候的嗎？”

她倒是還記得那張照片是個金髮，和趙修承長得很像，可並不是他。

然而出乎意料地，對方停頓了幾秒：“那就是我。”

裴汐抬眼看了一眼他的銀髮。

趙修承面無表情地吐掉了嘴裡的水：“染的。”

裴汐：“……”

裴汐：？？？

她差點笑出了聲。

之前在趙修承說是他自己的時候，小姑娘腦子裡倒是閃過很多種可能性，比如對方因為發生人生鉅變一夜白頭，亦或者是因為被認為是所謂‘次品’不被允許用皇室象徵的金髮……

然而對方一句‘染的’倒是打消了她太多不必要的顧慮。

裴汐帶著點笑，又抓了一把趙修承的頭髮。

趙修承很難得好脾氣地讓她抓，自己聲音倒是有點悶：

“當時就是不想和他們一樣。”

裴汐摸了把對方的腦袋，轉而很肯定地和他說道：

“沒事，金髮銀髮都好看！”

趙修承倒是抬了抬眼，又解釋了一句：

“年紀小，用的是無法逆轉的顏料。”

裴汐這下是終於忍不住了，她笑出了聲。

趙修承就看著她笑，依舊是不知道對方在笑什麼，但是這不妨礙他看著對方都覺得心裡有點高興。

兩人結束了洗漱之後，來到了樓下。

這次沒有要任何人做早餐的意思，裴汐決定一切從簡，甚至喝了自己一直不太喜歡的營養劑。

不過，憑良心說，營養劑也沒有那麼難喝，像是果凍，冰冰涼，軟軟的。

裴汐吃得比趙修承快，她也不看智腦不三心二意，就坐在那邊看著趙修承吃完，這才直截了當道：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在哪裡？”

趙修承放下了手中的鐵勺，反倒是停頓了一下：

“再等一下。”

裴汐有些不明所以，她有些奇怪地看著趙修承從椅子上下來，緊接著拿著兩人吃剩下的餐具放進水槽，然後——

他轉了身。

裴汐看到對方手上突然拿出了一個紅色絲絨盒的戒指。

帝王的臉上依舊平靜，然而裴汐卻能從對方那裡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緊張以及慌亂的情緒。

“你等一下。”

小姑娘出乎自己意料地抬起了手，轉而冷靜非常地問他：“你之前是把戒指藏水槽裡了？”

趙修承的動作頓了一下，慢吞吞地說道：“不是。”

裴汐對於他的回答存在質疑。

但是她寬容地揮了揮手：“你繼續說。”

“裴汐。”

趙修承吸了口氣，似乎就想像是當做什麼東西不曾發生一般地繼續說話：“我站在這裡，是想補全曾經缺失的儀式。”

哦。

聽到這句話，裴汐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對方這是在求婚。

68. 晉江獨發52 青年站到了她的身後，輕……

小姑娘下意識地轉動了一下自己手上依舊帶著的戒指, 戒指的內裡還有一點粗糙的刻痕——

那是她自己刻出來的話。

她被那點粗糙的接觸感給帶回了一些注意力，看向了眼前的青年。

對方手裡還拿著那個紅絲絨的盒子，動作看上去有些僵硬。

裴汐也不動聲色地嚥了口口水, 小心翼翼地挺直了一些身體, 轉而微微收了收下巴，讓自己的儀容儀表呈現出了最佳的姿勢。

她看著那邊的趙修承, 聽對方繼續往下說：

“我知道我很自私。”

青年的聲音平淡：

“這個時間點可能是最差的時間點，我至少不應該在現在和你求婚——

“也許壓根就不該直接把這個戒指拿出來。”

他慢吞吞地打開了手裡的盒子, 示意給裴汐看其中的戒指,

女孩子不由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嘴唇, 她順著對方的動作低下了頭, 正好看到了那枚戒指，在燈光下, 它帶著微微的反射。

那是一粒內嵌入戒環的粉鑽。

裴汐想起來了自己粉紅色的毛絨絨拖鞋。

她忍不住想要笑一下，轉而卻生生地壓下了笑意。

小姑娘看著那邊揹著光的人，認真地聽著他說話。

“但是……”

“我不想讓你失去這個儀式。”

趙修承似乎思考了一會兒之前裴汐和他求婚的時候做的動作, 他微微後退一步，緊接著單膝下跪, 看向那邊的裴汐, 聲音平穩：

“裴汐, 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會在昨天, 今天還有之後, 都成為你最好的選擇。”

他的聲音放慢, 聽上去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一般得莊重：

“我也會保證, 你是我昨天，今天還有之後，第一也是最終的選擇。”

裴汐抿了抿唇, 小姑娘鼻子有點酸，但是她也意識到每次趙修承看自己哭鼻子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露出的些許慌亂情緒。

今天是個大日子，她不能讓對方出現一點點正常情況之外的偏差。

裴汐硬生生地把自己那點溼潤壓了下去，她偷偷深呼吸了兩次，這才伸手過去：

“我願意。”

“很幸運，我能成為你的選擇。”

女孩子的手慢慢伸了過去，她看向那個戒指，思索了幾秒，便準備先把自己手上已經帶著的戒指拿下——

青年卻在此時重新站起，制止了她這個舉動，便準備把戒指盒往後挪。

裴汐笑容僵硬了一下：“？”

她做夢也想不到瘋批能在求婚儀式上半路後悔。

幾乎就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