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箏真是貼，把尺度最大那頁放在後面，那上面有兩個交疊到渾然難分人影，鉛筆筆觸很溫柔，但太模糊了，所以後續用上紅藍兩油畫筆勾勒，以示區分。

杜夏沒受過專業學院派教育，透視法啊輪廓比例什麼全都不懂，復刻和臨摹手法嫻熟，反而沒辦法給自己作品做註腳，說不不明自己創作意圖。

只點持不變，那就是不浪費。杜夏用油畫筆更節省，筆短到手指握不住了也捨不得扔，用油畫刀點點摳來，細細塗抹，塗著塗著，竟達到了力透紙背效果，其中刀斷在中途戳破了畫紙，殘存半成品上清晰可見除了曖昧，還有作畫人懊惱羞愧，恨不得把筆扔，個佛門清淨地，斷了些骯髒穢念頭，免得些人影魂不散，夜夜鑽他夢鄉，曼妙又模糊。

但家人都說了，食性也。杜夏只得自己睜開眼睛看看，是怎樣壓抑日有所思，才會有如此喧囂之夜夢。

杜夏幾乎是從何箏手裡奪過那些畫。怕何箏會過來搶似得，杜夏將畫緊緊抱在胸，臉是不紅了，耳朵和脖子全都又紅又熱，燒得慌。何箏則微揚起，又開始用那會用杜夏滲得慌眼神將人打量。

杜夏以為自己都見過何箏送畫像了，對樣打量該脫敏了，他對沒什麼、或者說藏得過深凝視還是心懷芥蒂。

杜夏假設主動權還在自己邊，瞥開眼，語氣有點衝地問何箏：“你還做不做？”

何箏毫不猶豫地搖頭。他壞，眼睛全程盯著杜夏，手慢慢往伸櫃子，那兒還有個被草稿擋住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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