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立刻做出乖巧模樣,用力點了點頭。進展還不錯,她喜滋滋地想,這樣下去,她應該,能很快和少年時代的團長成為朋友吧。
她想著想著,笑容不由攀上嘴角。
不過,李言默知道晚上在哪裡找她嗎?她有些迷惑,但也不是太擔心。她相信他,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
“嘖嘖嘖。”李言默走後,江藥一邊搖頭一邊發出一串感慨的語氣詞,“大姐頭表面上對蘇維大哥很是關心,背地裡卻還去勾搭外面的野花。女人心,海底針。”
“那又怎樣,”張萌萌立刻反擊,“我們白芸跳的好,又長的美,多采幾朵花又怎麼了。”
“是是是,你說的對,姑奶奶說的都對。”
最終江藥還是很有義氣的保住了蘇維的小秘密。白芸心想也不急,她可以透過迂迴一些的方式達成目的。先和五年級班長李言默打好關係,再從他嘴裡套話也不遲。
午休過後就是一整個下午的舞蹈課。在開始練舞前照樣是要換衣服。女生連體服,男生則換上單褲和緊身上衣。
大家都聚集到舞蹈教室,再次見到他們和藹可親的班主任,徐芳老師。徐芳擁有豐富的舞臺經驗和教學經驗,目前擔任四年級的舞蹈老師和語文課老師。等學生們讀到更高的年級,她會將語文課交給更專業的老師,以便一些有其他想法的學生衝擊高考。但是舞蹈課她會一直跟進,直至把這班孩子們都帶到畢業。
徐芳老師見人來齊了,先帶領大家認識了一下鋼琴老師。
舞校舞蹈課會有職業鋼琴教師奏樂伴奏,這是和過去用播放器播放音樂的興趣班完全不一樣的地方,顯得鄭重極了。
開學第一節課以鞏固基礎為主。徐芳讓學生們男女混合排成前後四排。她先是即興跳了一段慢板,讓學生們模仿,然後開始逐一給學生們摳細節。當然,插班生是要被重點關注的。
“你們應該都知道,芭蕾有五個基本腳位,和七個手位,但是具體到個別動作,比如你們熟悉的arabesque(迎風展翅),attitude(鶴立式),各學派之間的細微差別就會顯現出來。”徐芳老師一邊做動作,一邊對以白芸為首的插班生說話。
芭蕾興起義大利,之後流傳到法國,又被俄國視為國粹,在歐洲各國都有不同的學派。俄國學派主要是以著名芭蕾教育家瓦崗諾娃為名的瓦崗諾娃學派,義大利則擁有切凱蒂學派,除此之外還有英皇學派,法國學派,以及丹麥的布農維爾學派等等。丹麥雖然是個小國,但是其獨特的芭蕾學派令不少舞迷耳目一新,它與其他學派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它尤其強調舞臺上的男女平等,這個學派的舞劇男主角不存在任何託舉女主角的動作。
也正因為芭蕾派系繁雜,所以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生們,做同樣一個姿勢也會有所不同,大家之前學的都不是一個路子。有些野路子芭蕾教師把各個學派混雜在一起,教出來的孩子跳的就有些四不像。業餘人士分辨不出學派的差別,但是專業級的舞者能夠一眼看出差別和不對勁的地方。
南芭舞校教授的是正宗俄系芭蕾,因此徐芳首先的任務,就是儘可能把插班生的野路子動作都糾正成正規的俄系模樣。她讓學生們舉起手臂保持好姿勢,然後逐一糾正。
“江藥,你怎麼回事?”徐芳不由斥責,“就那麼站不住嗎?”
“我……我中午跑去食堂路長摔了一跤,腳很疼。”江藥一邊打顫,一邊委委屈屈地說話。
白芸忽然有些羨慕江藥的乾飯熱情。
大概就是乾飯太熱情了,所以江藥中午在食堂裡都沒顧及摔傷。這陣子練舞倒是覺出味兒來了。
然而對於見多識廣的徐芳來說,學生受傷實在是再普遍不過的事情了。她見江藥傷的也沒多重,就不管他繼續上課,然而後半節課江藥卻越來越誇張,單腿直立時整個人抖的像是淋了雨的雛雞。
“去邊上做俯臥撐去。不到下課不許停。”徐芳老師瞥一眼呆怔的江藥,“怎麼,做俯臥撐會加重你的傷勢嗎?”
江藥沒辦法,苦著一張臉去邊上做俯臥撐了。就這樣,江藥在開學第一天喜提體罰。
班裡其他同學見狀紛紛挺直了上身抬高了下巴,不敢有一絲怠慢。徐芳這一招也是殺雞儆猴,相信從今往後再不會有人拿小病小痛當藉口不好好上課。下午的舞蹈課結束後,吃了晚飯,就是晚練時間。
會有幾個老師輪流監督學生們的日常練習。今天四年級晚練的內容還是把杆練習,之後舞蹈課程進度上來了,就要由班幹部帶頭組織在晚練進行復習。
徐芳到底沒那麼鐵石心腸,准許受傷的江藥晚練請假,江藥吃完晚飯就喜滋滋地回寢室休息去了。舞校平日裡的練習枯燥無聊,能逃掉練習,對於生活在這裡的孩子來說,已然是天大的幸運了。
晚練後約莫是七點半左右,到了自由時間。有些學生回去寢室做作業,而有些則留在練功房裡準備走秀,或是其他比賽表演。
白芸走出練功房,正在想接下來要做什麼,就見李言默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不遠處。他雖然穿著寬鬆的休閒服,但是冷漠的神情還是令白芸的身體莫名緊繃起來。
李言默一步一步向白芸邁近,細碎的劉海下,是一雙令人捉摸不透的漆黑的眼睛。
他一字一頓地對白芸說話:“跳給我看。”
?
白芸被這霸總語氣驚得一怔,繼而想到中午飯時的約定。她為了拉近自己和李言默的關係,主動上前請李言默教導她跳舞。然而後來她專注上課和練習,就把這事給忘了。
“我要知道你的水平怎樣。”李言默抬下巴衝白芸身後的練功房點了點,示意剛出來的她再次滾進去跳舞。
“現在跳嗎?”白芸感到一陣窒息。
因為晚飯難吃她沒吃多少,哪想到晚練完了還要打李言默這個大BOSS,她就算意志再堅韌,體力也是有極限的,根本受不住。
“就現在吧。”李言默一雙漆黑的眼直直望著白芸,也不知是沒看出她的疲憊,還是看出來了卻故意忽略。“你有事要忙?”見白芸遲遲不答應,李言默便又問了一句。
白芸輕輕搖頭,認命一般回到練功房。她拿出播放器,一首一首的切換歌曲,思考該如何給少年形態的團長一個驚豔的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