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容才出殿宣天子旨意。
次日,天子為唐府平反,唐扶之恢復太傅之職,唐府大門上封了十年的封條終是被解開。
這場十年前的慘案,終是在這年的深秋得到了平反。
與此同時,天子下罪己召,禪位詔書也一併下達。
第112章 秦安數罪併罰,沒……
秦安數罪併罰, 沒有等到三日便上了斷頭臺。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求情。
行刑這日, 唐嬌嬌在馬車裡遙遙望著,滿地的鮮血沒有讓她生出多少悲憫同情,十年前唐府幾百條性命,每一個人都比他們無辜。
親眼見到秦安人頭落地後,唐嬌嬌放下了車簾:“回去吧。”
“嗯。”賀北城緊緊捏著她的手,輕聲應道。
馬車調頭往宮內緩緩駛去, 將所有的血腥留在了身後。
血仇得報,心中懸了十年的石頭終於落地,唐嬌嬌輕輕靠在賀北城的肩上,眼角劃過一滴清淚。
父親, 您看到了嗎, 唐府翻案了, 陷害您的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您背了十年的汙名終於洗清, 若你泉下有知, 該瞑目了。
賀北城攬著唐嬌嬌的肩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老師, 您放心, 我一定會護好嬌嬌。
塵封十年的唐府重見光明, 唐府幾百屍骨已從亂葬崗遷至唐府後山厚葬,天子身邊的陳弗總管親自帶人修葺唐府, 不過半月,便將唐府恢復了往日榮華。
只可惜,裡頭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唐府的主子,已只剩一位唐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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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禪位,新皇於臘月初六登基。
同日帝后大婚, 舉國同慶,大赦天下。
為彌補昔日遺憾,唐嬌嬌於唐府出嫁,因府中無主母主事,天子早幾日便下旨傳了唐府旁支一位賢名在外的夫人進京,替唐嬌嬌主持大婚,人手則是用了清梅殿的宮人。
除了如宛杏青貼身伺候在唐嬌嬌身邊,其餘人皆忙的腳不沾地,梨花宮的眾人也在這幾日全數露了面。
一時間,唐府恍若又回到了十年前鼎盛之時,熱鬧至極。
就算唐府只剩一位大小姐,該來的賓客也一個不少,大婚之日,唐府門庭若市。
好在天子選的這位唐二夫人的確有過人的本事,將大婚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條,就算賓客滿座,也未出什麼紕漏。
帝后大婚,規矩禮節極其繁瑣,吉時一到,新帝親至唐府迎接新後。
鑾輿繞城一週,沿途百姓跪拜,之後回到宮中,群臣參拜,再之後便是祭祀先祖,禮官喝唱等等,待禮成,太陽已快落山。
玉坤宮已修繕一新,只是主人換成了新後唐嬌嬌。
太后娘娘在帝后大婚時露了面,之後便又沒了蹤影,太上皇費盡心思佈置的太后寢宮,並沒有迎來新的主人。
唐嬌嬌被攙著回到寢殿時,身體已很是疲乏。
坐在喜床上,唐嬌嬌心中有些遺憾,她知道,今日這禮定是完不成的。
她最多還能清醒一個時辰,待賀北城回來,她估計都已經沉睡多時了。
然就在此時,外頭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唐嬌嬌一怔,他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隨後便是宮人們行禮的聲音。
“嬌嬌。”
透過鳳冠的黑紅色琉璃珠,唐嬌嬌看著賀北城緩步朝她而來。
那人一身尊貴的黑色,面若冠玉,眉眼彎彎,仿若帶著萬千柔光。
“夫君。”
賀北城伸手為唐嬌嬌取下鳳冠,看向一旁的喜嬤嬤。
“開始。”
喜嬤嬤看了眼天色,想說時候尚早,可觀新帝不容置疑的命令便也不敢多言。
說完祝詞,便是飲合巹酒,再是結髮。
一切禮節完成後,新帝便屏退了所有宮人。
唐嬌嬌盯著他,有些不解:“夫君不是應該在前殿?”
登基大典,又是大婚,新帝怎能拋下一眾朝臣來了後宮。
賀北城掀袍坐在她的身邊,理所當然道。
“朕有表哥。”
唐嬌嬌:“...”
有表哥真了不起。
她記得在東宮大婚時,也是把宋世子,哦不,宋侯爺搬出去擋了酒。
如此看來,這位侯爺還是很有用處的。
“嬌嬌不想我來?”
唐嬌嬌盯著面前放大的臉,眨眨眼,又點了點頭。
“想。”
賀北城勾唇,又往前湊了湊:“想什麼。”
不知是熱的還是因為其他,唐嬌嬌臉上突然添了一絲紅霞,襯的那張本就絕世的容顏更加讓人挪不開眼。
“我...”
賀妖精又勾她!
此情此景,她還能想什麼。
“師傅說,我的腿不影響洞房。”
唐嬌嬌一頓:“師父來了。”
“嗯,在外頭跟臧山喝酒。”
唐嬌嬌:“...”
“師父不是說與人有賭約,不能進京麼。”
賀北城皺眉:“這不是重點。”
“嗯?”
“曾經欠下的,是時候補上了。”
欠下的什麼,唐嬌嬌心知肚明,她抿抿唇,一雙大眼裡閃著清澈的水霧,瞧著誘人至極。
賀北城眼神一暗,傾身覆上那殷紅的唇瓣。
紗帳垂下,綾羅滿地,風光無限,這場盛世大婚,終是未留一點遺憾。
天邊現了餘暉,殿內才得以恢復平靜。
外頭的宮人早已是面紅耳赤,送水進去時連頭都不敢抬。
唐嬌嬌沉睡的比往日早了兩刻,大約,是補的太過了。
賀北城親手替她清洗上藥後,就抱著人早早入了溫柔鄉。
卻不知外頭已是劍拔弩張。
快夜半時,宋嶠在殿外稍作停留,幾番掙扎後決定離開卻被睡醒一覺的賀北城發現。
“何事。”
宋嶠頓住腳步,忙隔著殿門道:“回皇上,妱月殿...”
話到一半,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賀北城凝眉,微微直起身子:“妱妱怎麼了。”
見天子誤會了,宋嶠忙道:“三公主無礙,只是,只是...”
“如實說。”
“是。”
宋嶠面色複雜道:“臧山醉了酒,纏著三公主不放,誰也拉不開。”
賀北城:“...誰?”
宋嶠:“臧山。”
“纏著誰?”
“三公主殿下。”
安靜了好半晌,才聽裡頭道。
“他幹了什麼。”
宋嶠苦著一張臉,回道:“臧山與路掌門喝完酒後,便抱著自己所有的積蓄硬闖了三公主寢殿,說要求娶三公主,還...還抱著三公主的腿,非說要給三公主殿下洗腳。”
話落,寢殿內又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雲眠呢。”
宋嶠無聲嘆了口氣:“先前同臧山路掌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