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
錄著綜藝節目,卻抬頭露一下臉的想法都沒有。
手中的煙快要燃盡,宴川將菸頭摁滅,隨意笑了下,對著螢幕上的人暗罵了句小沒良心的。
他拍拍手,招呼著外面等著的工作人員進來,自己則得馬上回去。
監控屋離他們住的地方並不遠,但路難走,因而宴川回去時也過了好一陣了。
心中的氣消了大半,宴川正準備去找盛燦,卻發現原本擺好菜的桌上放了一個碗,上面扣著一個碟子。
宴川挑挑眉,過去將碟子掀開。
裡面裝著的是一碗賣相看起來不怎麼樣,還坨了的面。
面的周圍蓋著有些糊的西紅柿炒雞蛋。
宴川沒有第一時間拿起筷子,而是到一旁翻出了之前盛燦挖出來的紙條。
他看過所有的紙條,他們是沒有面條這個食材的。
宴川數了數,一共十六張紙條,少了薄荷葉的那一張。
半晌,宴川將紙條疊好放了回去,他掏出手機,對著那碗看上去非常不怎麼樣的面拍了好幾張,才拿起筷子。
盛燦沒做過飯也不會做飯。
面坨了,西紅柿炒雞蛋裡面放了太多的糖,所以有些太甜,完全沒了西紅柿的酸味。
但是這是燦崽對他獨特又彆扭的好。
燦崽也會心疼人。
感謝summer的3瓶營養液~
第13章 爬山。
節目組預留了充分的時間給嘉賓們休整。然而雖然盛燦他們贏得的房子是最大的,他逛完一圈,在整棟房子裡也只發現了一間臥室。
一張床。
一床被子。
盛燦倒在鋪著花床單的床上,抬手用手臂遮住眼。
這期節目需要錄製三天,也就是說,有兩個晚上,盛燦需要和宴川睡在一張床上,他們的資訊素會被包裹在一床被子中,交融。
盛燦閉上了眼,耳後偏下位置的腺體泛起熱度。他彷彿已經預想到那個畫面了。
不管他對宴川的感情如何,盛燦始終不得不承認的是,宴川的資訊素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門被緩緩扣動。
盛燦彷彿被窺視了一般有些慌亂地轉過身,背對著門裝睡。
應該是宴川回來了。
盛燦仍然不知道如何和宴川私下相處,拋去爭執以外,他想不出這以外他們還能談論什麼。
他選擇了不應答敲門聲,將抉擇權交到宴川手中。
山村的木門就算是被風吹動,都會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推門的人動作很小心,但仍弄出了些動靜。
側躺在床上的盛燦忍不住繃緊了神經,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門口那一點身上。
盛燦皺皺眉,心底有些奇怪,宴川身上那煩人的苦味怎麼一下子消失了。
腳步聲在不遠處停下,宴川彷彿遲疑了一會。
然後房間裡盪開一道聲音:“盛老師...盛老師?”
....?
宴川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
盛燦心中驚恐,他猛地睜開眼,發現門邊站著一箇中等身材娃娃臉的工作人員。
興許是盛燦臉上表情太過一言難盡,娃娃臉下意識往後縮瑟了下。
“盛老師,下午的錄製馬上開始了,你看...”
娃娃臉內心緊張地等著這位看起來很帥但很不好惹的藝人回覆。
坐起身來的盛燦捏了捏眉心,心道自己真是瘋了。
剛才心底那一點點名為期待的小苗被他面無表情地掐死。
盛燦深吸一口氣,一邊站起身朝洗手間走一邊衝著娃娃臉擺擺手,“我知道了,馬上來。”
洗手間的水龍頭有些鏽,饒是正午那樣熱,水龍頭流出的水依然是會讓人下意識縮瑟的冷。
盛燦捧了一把水澆在臉上,低溫霎時刺激他清醒過來。
下午的錄製還是定在在早上他們到達的院子集合,盛燦到的時候,李笑笑和許新戎,包括李知都還沒到。
院子空地內擺著一張小方桌,到了的三人圍坐在那裡。
宴川正好背對著他,他兩邊坐著黏在一塊兒的孟彌遠和周霧庭。
孟彌遠是入行多年的主持人,同時也是一個性格溫和的Beta,不少做過他訪談節目的人都曾評價過他“是一個很適合傾訴的聆聽者”。
他兩眼彎彎,正聽著整個人將他圈住的周霧庭說著些什麼。
盛燦輕輕皺眉,再抬眼卻和孟彌遠對上了眼。
“來得正好,我們正聊你呢。”
盛燦掃一眼應聲轉頭看他的宴川,有些錯愕,“聊我什麼?”
周霧庭終於將自己從孟彌遠身上撕下來,但他下一秒又將手塞入了孟彌遠的十指之間,然後狀似不經意地衝宴川的方向努努嘴,“聊我怎麼和你認識的。”
周霧庭是在暗示他,宴川在主動問有關於他的過去。
盛燦感覺到身上有一道視線,火熱滾燙,似乎是要將他整個人剝開,然後看透他。
盛燦瞥開眼,笑了笑,“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今天下午都幹什麼?”
他也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和宴川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話題被他的話轉開,盛燦仍然能感受到那道視線在自己身上打轉。
但他不想理。
節目的流程早早地便發給了他們,但大多數只是隨手一翻,看過就算,並不會特意去記。
孟彌遠細心,他想了想答:“山頂上住著幾戶老人家,我們應該都要爬山去送東西。”
盛燦也笑:“說不準還要比比,賭注就是晚飯。”
中午的比試直接決定了住的房子,這事實在太過突然,讓幾人心中都有了戒備。
這下節目組一有什麼操作,都會被放大揣測。
周霧庭聞言霎時大叫:“不能吧?我沒爬過這樣的山啊。”
周霧庭生於長於國外,熱愛極限運動,爬的向來都是陡坡,這樣純天然而曲折的山路,他是從來沒走過的。
周霧庭又把視線轉到一旁若有所思的宴川身上:“宴哥,你爬過沒有?”
宴川扯出一個笑。
他視線凝在低著頭表情不復方才開心的盛燦身上,“爬過。”
齊城大學位於齊城教區,小半個學校都在山上,教學樓建在山的緩坡上,另一邊是急坡。
那時候政-府為了提升大學生體質,硬是要求每個學生期末加考一個跑步。
盛燦向來懶,能少做事就絕不多走,再加上他整日就將自己悶在小房間坐著寫東西,體質自然稍差。
為了防止期末掛在跑步上,盛燦特意要求宴川監督他鍛鍊。
宴川當時二話不說,每天定時定點,太陽起了他就必起,再夾帶上一個盛燦,然後去爬齊城大學山那邊的急坡。
宴川打量過,這座山裡的路不會比齊城大學那座山更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