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實也不叫獅子，小野貓還差不多。

這樣想著，還真挺像。

飯菜填飽肚子後，飯盒裡居然還剩了一些，鬱星有一下沒一下夾起一筷子，想了想，還是開了口，喚他：“裴厲延。”

“怎麼了？”

“……我想問問你。” 她說。

裴厲延疑惑，捏著兒子的小手，道：“你問。”

鬱星抿唇，整理了一番思緒，她深呼吸，那個埋在心底深處的問題，終於問了出來。

“三年前，如果我那時候跟你談談，你會放棄把我送去d市的念頭嗎？”

提到那遙遠的記憶，裴厲延呼吸一滯，凝視與她。

病房裡詭異地安靜，因著隔音極好，外面的聲音一點也透不進來，便顯得愈發寂靜，鬱星的呼吸都屏了起來。

幾秒後，裴厲延的聲音堅定有力，絲毫不含糊，認真且專注。

他說：“會。”

————

【這個答案，我已經等很久了。】

——人魚媽媽日記

第28章 這個叔叔是誰呀 兒子失憶了

要問鬱星得到答案的時候有什麼想法, 其實大腦是一片空白的，過後想起來，才驚覺心臟跳動得有多快。

就像是從雪山巔奮力墜落又被人從後面拽起, 那一陣的心驚膽顫讓她後背滲出薄汗, 過後卻是平安落地的驚喜和安穩。

三年來的壓力好像從此刻開始釋放了，鬱星本就活得灑脫, 得到答案之後, 即使不知道這是否是他真心的回答, 至少……她釋然了。

對，就是這麼簡單，即使這個答案是假的, 是欺騙她的，她也無所謂。

有些事情無法說得清楚, 但這個答案是她夢裡都想知道的。

聽一禾和張沫沫說, 裴厲延這三年來過得一點也不好, 為了找她和島島，他精神狀況很不好，甚至去看過幾次心理醫生。

她們說他受到了懲罰。

鬱星總算覺得心理平衡了些, 看來這三年來，也不只有她自己時常想起他來，兩個人的難過總比一個人的自作多情來得好。

扯平了, 他們兩個扯平了, 以後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領域裡，她再也不會胡思亂想, 再也不會從噩夢中驚醒。

她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不少，困擾她三年的問題有了回答，從前那個無拘無束無心事的六公主鬱星該回來了。

“裴厲延。”她又喚他。

裴厲延看著她的眼睛, 期待她接下來的話。

“我想問問你。”她說：“上午……在橘子小島，你是不是看見了……”

鬱星一句話沒說完，但聰明人應該都能聽懂，裴厲延不是傻子，要說他聽不懂，那是不可能的。

可卻聽他問：“看見什麼？”

鬱星抬眼，凝視他眸子裡的那份深邃，他眼眸微深，俊眉修目盯著自己，等待她的下一句。。

她在想，他到底知道了沒？

一個柔弱的女人家抱著孩子從海里出來，任誰都會嚇一跳，可他卻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沒問也沒提起半句。

如果看見了，為什麼不問她；如果沒看見，那她要是說漏嘴豈不是完蛋……

“媽媽……”

沒等到裴厲延的回答，卻聽病床上裴小軒小朋友醒了過來，他嚶嚀一聲喊了句“媽媽”，成功把鬱星把視線從裴厲延臉上收回。

“媽媽……”小傢伙看著白色天花板愣了半晌，在鬱星驚喜跑到床前後，他小鼻子狠狠嗅了嗅，來了一句：“好香，我的肚肚餓了。”

鬱星：“……”

裴厲延：“……”

小壞蛋睜眼的第一句總是關於吃的，鬱星見怪不怪卻還是覺得無語，裴厲延則是覺得好笑。

這性格，鐵定是遺傳了他媽。

裴厲延瞥眼，視野裡全是她，腦海裡是三年前那個得到一杯奶茶就能高興一整天的鬱星。

小傢伙仰面躺著打了個哈欠，抬手撓了兩把睡得亂糟糟的頭髮，扭過頭後滿臉疑惑，小奶音帶了些沙啞出聲：“咦？壞爸爸？”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還抬手揉揉眼睛：“壞爸爸你怎麼在這裡呀？”

鬱星好笑地戳戳兒子通紅的鼻尖，把他從躺著的姿勢抬起來背靠床頭櫃。

“島島，你感覺怎麼樣，身體難受不難受？”

裴小軒成功被媽媽的問話轉移話題，他這才發覺目前情況有些不對勁，這個房間又是哪裡，怎麼從來沒見過。

“媽媽，我們剛剛不是在海……唔……”

鬱星捂住兒子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島島，媽媽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裴小軒嘟嘟嘴，拍開鬱星的手掌：“好吧，媽媽，我這裡有點痛痛的，這裡還有點不舒服。”

他指著喉嚨和心臟附近對著鬱星道，小臉帶了些小惆悵，聲音也沙沙的。

鬱星蹙了蹙眉：“那你先躺著，媽媽去叫醫生過來給你檢查檢查。”

鬱星起身就要出門找醫生，裴厲延上前攔住她：“不用，等會兒醫生會過來檢查，不用去叫。”

“這樣，那好吧。”鬱星又退了回去，轉身把小餐桌推到裴小軒的病床前。

“島島，媽媽去給你接點水喝，這裡有兩盒飯，你看看喜歡哪個。”

裴小軒一臉驚喜看著鬱星，挪動了小屁股到床沿坐好，大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兩盒飯，生怕它們跑掉。

鬱星好笑地上去幫他把被子拉到大腿上蓋嚴實，再走出去接水。

裴厲延見狀極為自覺地接過，走向了飲水機前。

伴隨著淺淺的水流聲，病床上的小傢伙興沖沖把飯盒蓋子揭開，已經過了半小時，這飯菜居然一點也沒涼，看來飯盒保溫效能蠻不錯。

小島島這盒看看那盒瞧瞧，小臉都糾結成一團了。

“都好好吃的樣子……”他摸了摸藍色飯盒的外殼，又摸摸粉色外殼，最後盯著一隻大雞腿，一鼓作氣，指著藍色飯盒對鬱星說：“媽媽，我想吃這個！”

“好。”鬱星接過裴厲延手裡的水杯遞給島島，小傢伙接過來悶頭喝了一大杯，完事後滿足地喟嘆兩下：“我還想喝。”

裴厲延又去給他接，鬱星坐下陪兒子吃飯。

選好後把小勺子遞給他，小傢伙說了聲“謝謝”便哼哧哼哧開始刨飯，菜餚入口的時候，小臉上的驚喜和愉悅掩飾不住。

他激動地舉起小手，搖頭晃腦：“媽媽！這是你去哪裡買的飯飯呀，怎麼這麼好吃呀？”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肉肉都是軟乎乎的，嫩嫩的，關鍵是還不會卡到牙縫裡！

母子倆的口味偏清淡甜，裴厲延買來的三盒飯都是適合病人吃的清淡菜系，正好合了他倆的意。

“是他去買的，不是我買的。”

小傢伙懂了，立馬機靈地看著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