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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騰了一隻手出來給她擦眼淚,她能感覺到謝稹冰涼的手落在她滾燙的臉頰上,頓時窘迫的不行,想要掙扎起身。

卻聽謝稹一聲悶哼,眉頭皺緊。

寒亭頓時一動不動。

“怎麼了,是不是碰到你傷口了,疼不疼?”

她小心翼翼的問著。

謝稹神色虛弱,攬在人腰間的手卻沒鬆了力道。

“有點,不過沒事,養養很快就可以陪你喝酒了。”

語氣帶著點委屈,是寒亭從沒聽過的那種撒嬌般的語氣。

他聲音又好聽,溫熱的吐息打在耳廓,酥酥麻麻的,心上彷彿被輕輕撥弄著。

寒亭輕輕抿了唇,想說什麼,卻又覺得此時說什麼都顯的弱了氣勢,格外彆扭,怎麼說自己也長著一輩。

她盯著那人沉黑的眼眸,此時帶著笑意,好似一個寂靜的深湖,泛起些許漣漪。

寒亭沒有再猶豫,閉眼吻了上去。

第五十五章 我的皇后

王安帶著一干太醫守在門外, 早沒了剛剛那沉痛的神情。

在他對面的老太醫湊上前去,小心的問道:“王總管,剛剛您是?”

剛剛他在回側妃娘娘的話時, 剛習慣性的 * 來了一句太醫院一貫的開頭語, 就被王安一指頭懟在了後心上,被迫把後面的話都嚥了回去。

瞧著側妃的神態, 怕不是以為殿下真有什麼大礙, 無力迴天了吧?

這要是回頭怪罪下來, 他這小小醫正可是吃罪不起啊。

王安瞧著心情頗好的樣子,眯著眼擺擺手。

“放心吧,不會追究你的, 有什麼事咱家替你兜著。”

醫正這才心中舒了口氣,一邊吩咐跟著的年輕醫官照著以往的藥方去熬藥。

這次太子殿下的傷勢雖看著兇險, 實則傷口不深, 雖不知傷口是怎麼弄出來, 但是這下手的方式極有分寸,沒有傷到要害的筋脈臟器,只是失血過多。

不過貧血之症這是太子殿下的老毛病了, 太醫院這麼些年雖沒給治好,不過也早研究出了許多彌補的法子,倒不是大事, 多休養上一段時間就行了, 並不是什麼要命的大問題。

太醫開了藥,便被安排到偏殿處休息, 在太子傷情徹底穩定下來,他們都是得留在東宮輪值守著的。

王安則依舊守在門外,直到門被輕輕推開, 寒亭微紅著臉出來。

她神色複雜,一言難盡的望著王安。

“什麼叫趁來得及?”

王安微低頭眼觀鼻,鼻觀心的老實模樣。

“稟側妃娘娘,門外還有許多人候著等殿下召見,殿下這會兒身子虛弱,自然是需要娘娘快些過來侍候才好。”

寒亭眉角跳了跳,又問道:“太醫為什麼說的像是什麼不治之症?”

王安真誠答道:“太醫院向來習慣這麼回話,七分推諉三分含糊,娘娘得習慣。”

這太監著實奸猾,寒亭不想再聽他虛偽的狡辯。

她淡淡道:“殿下的藥呢?”

王安答:“正煎著,就快了。”

寒亭“嗯”了一聲,又忍不住撇了王安一眼,道:“你還真是忠心。”

王安陪著笑,沒說話。

·

謝稹的傷確實離要命還遠,但也算不得輕。

畢竟寒亭眼看著那麼一把匕首插進去,光是帶出來的血都夠謝稹養兩個月的了。

不過眼下時刻卻容不得他慢悠悠的養傷。

皇帝驟然薨逝,雖說這幾年老皇帝身體一直就不好,謝稹作為太子也代理朝政了許久,但朝中上下依舊是慌亂不已。

一邊要依照各種制式規矩為老皇帝守靈,哭喪,整治喪儀,另一邊也要緊密籌措新帝登基的事宜。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道理哪有不清楚的,

更不用說,老皇帝離世當晚,皇后便被太子下令軟禁起來,之後更是不知怎麼,太子和太子側妃竟然在東宮遇襲,後宮中禁衛在皇后宮中搜到一個號青峰道士,當夜便被壓入了大理寺,雖說審問結果還沒出來,但宮中流言卻無法阻止的擴散開。

心思稍微活絡點的都明白過來,皇帝駕崩當晚,太子就遇襲,又在皇后宮中搜出了可疑之人,這麼明顯的事情,還有什麼可說的。

果然,太子醒來不久,便召集內閣,下令 * 三司會審,嚴查此事。

結果,太子被刺殺的事還沒定論,青峰道人卻是先認了一件令所有人驚駭的罪狀。

皇帝是被皇后毒殺的!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

不過青峰道人手中有鐵證,皇后與他的迷信,還有他留下的一部分毒藥,和太醫院的脈案一對,事情便十分明瞭。

弒君!

此等大罪,足夠誅皇后滿門的了。

雖然很多人想不明白,皇后弒君的理由,但鐵證如山,皇后宮中宮女也供認不諱,事情再沒有挽回餘地。

當晚,皇后在自己的寢殿中懸了白綾,自盡了。

曾經無比顯赫的外戚程家,也在一夜之中消失在朝堂中。

就連與之關係親密的,像是有姻親關係的蔣家也難逃一劫。

雖說不至於也淪落的家破人亡,但從此也算是告別朝堂了。

而寒亭,這幾日都在照顧謝稹。

先皇駕崩,身為太子他自是需要按禮制守靈的,只是寒亭擔心的他的傷勢,又受到王安這個奸猾太監的起凡,便特意當著一眾大臣和宗親的面,上演了一場好戲。

嚇得眾人以為他們的準皇帝傷勢太重,很可能會因為守靈這種極折騰人的事,直接去見他剛走沒幾天的父皇。

因此,在一眾人的極力勸阻下,謝稹也就“勉為其難”的留在了寢殿裡休息。

當然,寒亭也被謝稹以自己需要侍疾為由,留在了身邊。

這天寒地凍的,守靈的靈堂連個地龍都沒有,也就燃兩個火盆,還得算燒紙錢的一個,去了還得跟著一幫後宮的妃子在那乾嚎。

謝稹哪裡捨得讓自己的姑姑受這份兒罪。

他躺在寢殿裡,裝裝虛弱傷口疼,等著自家姑姑心疼的過來檢視喂藥,順便騙一個安慰的吻,難道不舒服麼。

至於為他父皇的過世傷心?

省省吧,自己這輩子太多苦難都是這個名為父親的人給予的,他派人滅了自己母親全家,到頭來居然還是個陰謀,謝稹怎麼會為這種人傷心。

也許是煩心的事全部了結在這個冬天了,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謝稹直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開闊。

元極殿。

謝稹懶散斜坐在椅榻上,一隻手舉著奏章,似乎在認真批閱。

只是餘光卻掃向了不遠處的窗前俯身作畫的女子。

春日和煦爛漫,照在她的青絲上,映出了淡淡光芒,更照清了她白淨的臉頰。

平時總帶著散漫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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