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今天就是爸爸和新媽媽結婚的日子嗎?”我仰躺在床上,目光沒有交點。
“對啊,說起來小千以前不是總在盼望這一天嗎?怎麼小千現在反而沒有精神了呢?”朱利一躍跳到我身邊,小鼻子挨著我的臉頰嗅來嗅去,“是不是在緊張啊?”我彎下身子咳嗽了幾聲,“沒有啊,只是祝福而已,嗯嗯,我要出去買些東西回來,朱利要一起嗎?”
“我就不了,琉生說要幫我打扮一下,到時候我想跟小千照相。要把小千最美麗的樣子儲存起來啊。”說著朱利做出了一副陶醉的表情。我滿臉無奈,“什麼最美麗的樣子啊,又不是我結婚。”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我是一定會幫你挑選如意郎君的,然後小千就會和那個人雙雙走上紅地毯。”朱利沉浸在幸福的氛圍中,我默默翻了個白眼,趁著它沒注意直接開門閃人,唉,女孩子到了這個歲數最怕的就是老媽關於男朋友的嘮叨,沒想到現在沒有老媽子反倒多了只松鼠,話說朱利是把我當做孩子在養嗎?這個問題無解,我走到一樓正好碰見雅辰在看報紙,他看到我下來先是道了聲好隨即面色嚴肅地攔下我。
“繪麻,為什麼臉色這麼差?”他滿臉擔心的表情,把一旁獨自玩耍的彌吸引了過來,“姐姐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可就要好好休息啊。”
我連忙擺擺手,“啊啊,沒事啦,就是有點低血糖,我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就好了。”這件事情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啊,這種狀況只會在二十歲那年出現,現在硬生生提前了三年,我也很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時空轉換的關係?忽然喉頭又湧上一股腥甜,我慌忙甩脫雅辰的手,急匆匆走到大門處,勉強扯出微笑,“一會兒就回來啦,你們不用擔心我。”
順著人流跑到小衚衕裡,我對著牆壁猛然噴出一口鮮血,紅色的液體好像彩虹一般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圓弧痕跡潑灑在長滿了爬山虎的牆面上,形成了詭異的圖案。身體變得虛弱不堪,我勉力支撐自己,卻還是敵不過這身體的無力感而跌坐在地面上,“呼,呼……”大口喘氣的同時,腦袋裡的眩暈感也日漸強烈,頭頂上巨大的太陽彷彿也在嘲笑我,好累,為什麼會這麼累!明明還有三年為什麼會這樣!除非舉行過大的祭奠儀式否則我怎麼可能會損失將近三年的生命!
看著雙手的同時我敏銳地感覺有人在靠近這裡,是誰?我不能被人發現,不能!這樣一想我掏出了自己的小提琴,打算用攝魂曲讓那人短暫昏迷,別的本事我沒有,但這些屬於本能的行為可深深地烙印在心頭啊。
“果然啊,又變成這樣了嗎?”出現在面前的那人皺緊眉頭,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嘖,我都沒哭他哭什麼。火原和樹想過來,被我明確拒絕了。“上次我就是看著你這麼慢慢死亡的,你難道忍心讓我再傷心一次嗎?”他就這麼吼了出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到,轉而就被他抱住了,“我不信我不信,好不容易找到你了為什麼又要離開?下一次你是不是又要換個身份再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你就不能多留一會兒,看我傷心是不是很高興啊?是不是啊?嗚嗚嗚嗚!!!”男人哭得格外傷心,我感覺有滾燙的淚水落在脖頸,漸漸滑落下去。
流淚嗎?竟然有人會為我的死去感到傷心嗎?
那又怎麼樣呢,我們的死只是一個過程,一個響應生老迴圈的過程,只不過我們的迴圈過程很短罷了。
“我又不認識你,別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了。”我假裝冷硬,想要把對方推開,“既然感到痛苦感到絕望,那你就忘記這件事情好啦,為什麼還要像飛蛾撲火一般衝過來!”明明知道會持續痛苦,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到頭來也只不過是陌生人而已。
“你別說話了,我們去找音樂精靈,我們去找莉莉,他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沒準會有辦法,不對,一定會有辦法的,然後就可以救你了,小葵,你撐著點!”說完他一把把我背了起來,暈沉沉的腦袋感覺不出方向的變化,只有鼻子裡隱約聞到的青草氣息告訴我這個男人到底有多麼乾淨。呵,這種靈魂,絕對不可能變成冤魂的,這麼好的人,一定可以活到一百歲吧。只不過,如果這跟那人說的是真的的話,那麼在以前都沒辦法救我的魔法精靈,現如今又會有什麼辦法呢……
等我再次清醒的時候似乎沒過多久,大太陽還在某個方向孜孜不倦地工作著,我躺在草地上,聞著同樣的青草氣息,稍微有些迷茫,我這是到了哪裡?遠處傳來說話的聲音。“莉莉,還是沒有辦法嗎?真的,連一絲絲辦法都沒有嗎?”是個女人的聲音,我不認識,但也可以聽出她話語裡的急迫。“真的沒有辦法啊,我也很著急,但是……我現在只能幫助她偽裝一下,畢竟她現在根本動都動不了了。”
“怎麼會這樣!”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以及拳頭錘擊在樹上“磅”的一聲。“梁太浪不要這樣啊!”女生尖叫著。我勉力坐起來,能夠讓我恢復正常行動的方法嗎?這倒也不錯,現在才發現,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沒有做啊,比如說參加爸爸的婚禮,比如說和奏一起練習,很多很多,以前的我,都是怎麼忽視這些東西的呢?好奇怪啊,腦袋裡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空白,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我又是誰?
我是誰?
張耀?
松下葵?
朝日奈繪麻?
我都不是吧。
我只是一縷冤魂而已。
因為那個為我主持祭奠儀式的男孩太過心軟,結果被我侵佔了身體,那我到底是誰呢?
我是誰是誰是誰?
想不起來了啊。
大不了再次成為冤魂之後,再佔領一副身體好了。
反正這具朝日奈繪麻的身體,大概也是被我佔據了吧。
她的靈魂,會不會已經魂飛魄散了?
我看向天空,幾隻飛鳥在上空盤旋了一會兒繼而飛走,呵,所以說幹嘛要救我啊,不知道我是壞人嗎?我會把所有人都殺掉哦,一個不留!
我從小,就是壞東西啊。
☆、第十七章 回憶殺
松下葵是個非常怪異的女孩子,見過她的人都這麼說,哪怕沒見過的也都會信口開河告訴其他人這個女孩是多麼的不合群。
是的,不合群。即便是音樂科的學生,也沒見她真正演奏過幾次。她總是神出鬼沒,一會兒將食物分給外面的流浪狗,一會兒對著天上的麻雀吹口哨,這是一個行為怪異的孩子,沒錯。火原和樹第一次聽到這些傳聞的時候也是他剛認識日野香穗子的時候,明明從來沒有接觸過小提琴的人卻可以演奏出宛若天籟般的琴音,這讓他著實驚歎。
那次,他以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