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了。
餘岑抿著嘴唇,用力按滅手機,轉身坐正,“不發了。”
又開始賭氣。
臉蛋被氣得鼓鼓的,像蠟筆小新。
關之涯輕嘆一聲,好笑扶額。
片刻後,餘岑手機收到一串資訊。
-你是真的很不會撒謊。
-沒關係,點錯了,我理解。
-但是,拍我沒關係
-以後不要再打擾別人了
過了幾秒,又來一條。
-也別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
被看破的好徹底。
“哐”一聲把手機扔進桌肚,餘岑恨不得從窗戶縫鑽出去。
接下來好幾天都不想再面對關之涯。
甚至連微信都不想用。
如非必要,看都不看一眼。
梁禹發現餘岑最近氣壓低,但是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為他就是因為被變態騷擾,心情不好。
最近幾天一直風平浪靜,那個變態自從那一次後再沒出現。
餘岑睡眠已經恢復正常,不是梁禹提起,他都要忘了。
聽他這麼說,梁禹從口袋裡翻出一個東西放在桌上,“這個給你!”
餘岑看著他拿出來的小噴壺,“……這什麼?”
“辣椒水!”梁禹道,“我想了半天,還是覺得不能放鬆警惕!變態之所以變態,就是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來。昨天我找我媽要了這個,如果之後他要真敢來找你,就拿這個噴他!”
“……”餘岑動作一滯,“你跟陶芸阿姨說了?”
梁禹:“沒有,我說是幫我們班女同學要的。”
餘岑:“……”
梁禹:“放在身上,見到變態衝他眼睛噴!”
餘岑最後也沒能拒絕梁禹的辣椒水。
但是讓他隨身帶一瓶像女孩子用的防狼噴霧一樣的辣椒水,餘岑做不到。
回去宿舍,把辣椒水藏在書桌抽屜裡,假裝它不存在。
.
九月雖已近半,但柏城秋老虎依舊異常猛烈。
最近一段時間天氣都十分悶熱,晚上和室友排隊洗澡會太晚,餘岑都趁著晚自習前的時間,抓緊回寢室洗澡。
今天照舊。
只是進了浴室,卻發現熱水器關著。
餘岑皺眉去按開關,他記得中午出去前,明明把熱水器打開了。
按了開關,還是不亮。
不會吧……
餘岑心裡暗道糟糕。
夏天,熱水器壞了,簡直就是災難中的災難。
又試了幾次,最後把插頭重新拔了又插上,才終於亮起來。
水溫顯示38℃。
有點危險,但身上很難受,餘岑忍不了了。
大不了最後直接沖涼水澡。
折騰熱水器太久,餘岑洗完澡出來,一看時間,晚自習都已經開始了。
洗的時候還挺著急,現在反而不急了。
反正已經遲了,今天晚上也沒有小測也沒有老師點名,餘岑慢吞吞地擦了擦頭髮,換了一件乾淨的校服。
身後傳來鎖眼轉動的聲音,餘岑手一頓,背過身去,快速把短褲穿好了。
門開了,餘岑以為是室友忘帶東西,頭也不回:“你又忘什麼了?”
沒人應聲,餘岑疑惑轉頭,來人卻不是王皓。
“包山然?”餘岑皺眉,“你怎麼會有我們宿舍的鑰匙?”
餘岑剛洗完澡,剛剛穿上的校服T恤,釦子一顆都沒有系,頭髮上還滴著水,順著脖頸滑到少年清瘦的鎖骨裡。
包山然有些晃神,把門關上,上前一步,才道:“王皓給我的。我們今天晚上有化學小測,王皓說忘帶化學練習冊了,讓我幫他帶一下。”
餘岑恍然回憶起,上次體育課偶遇,包山然好像的確有說他在高二十班。
王皓因為學習成績下滑,分班後也被分到了十班。
可是怎麼能把寢室的鑰匙隨便給其他人?
包山然又有些歉意:“我不知道你在,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嗎?”
餘岑搖搖頭,抬手一指對面的桌子,“王皓的位置在那,你自己找吧。”
看著他去王皓桌前翻找,餘岑猶豫了下,轉身假裝收拾東西。
他其實沒有什麼東西要拿,現在就可以走。
但是……現在寢室裡有外人,他總不能直接先離開。
開啟抽屜隨便翻著,突然,身後靜下來,餘岑動作一頓。
包山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身後,“餘岑,你面板真好。”
聲音幾乎就貼在他的耳背,餘岑嚇了一跳,轉身:“你幹什麼!”
包山然神色莫名,看著他,突然上前一步,湊近他用力聞,“你用的什麼沐浴露?餘岑,你身上好香。”
身上汗毛瞬間炸了起來,餘岑用力推他一把:“你有病吧!”
瞥見他右手食指包著的創可貼,面前突然閃過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個血畫成的心。
一陣寒意爬上脊樑骨,餘岑睜大眼睛:“那天那個是你放的?!”
包山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聽到他的話面色卻激動起來,“你看見了?我還以為你沒看見……”
“你知道嗎?女神……你是我的女神!”
“你是我心裡最聖潔的女神。這世界這麼髒,只有你是乾淨的……”包山然口中喃喃,又向餘岑接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只有你對我笑過……”
“瘋子……”
餘岑身體不自覺一抖,渾身肌肉都繃緊了,轉身就要往外走,卻被一把拽住衣領甩了回去。
沒想到他力氣那麼大,餘岑站不穩,狠狠磕在後面的桌角上。
腰側一陣銳痛,扶著桌子才勉強站住。
“女神,你笑起來特別好看。”包山然臉上掛著慘然的笑容,越走越近,手幾乎已經伸到餘岑臉上,“可是後來你再也沒對我笑過了……”
瘋了,這個人已經瘋了。
餘岑忍著痛,偏頭躲開他的手,抬手撈起桌上的檯燈,閉上眼,不管不顧地用力砸了過去
燈管應聲而碎。
餘岑緊閉著的眼緩緩睜開,看見包山然頭上一道血跡緩緩而下,紅的刺眼。
手在拼命的抖,檯燈拿不住掉在地上。
餘岑勉力扶著桌子站直,轉身想走,卻見對面包山然晃了晃頭,竟然對他笑了,“沒關係……我為你流了很多次血,這點不算什麼……”
由內而外感受到一股寒意,餘岑不禁打了個冷顫,咬牙道:“滾。”
包山然伸手撈起旁邊的一把椅子,笑容瘮人,“餘岑,你為什麼不對我笑了呢?為什麼和其他人一樣開始忽視我了呢?我那麼仰慕你,可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是不是隻有折斷你的翅膀,你才能看看我……”
他一步步靠近,“我沒想今天下手,可是你太美了……是你勾引我的……”
餘岑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