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加重、親密而曖昧的響動在靜謐的樹林裡迴盪,肆無忌憚地和他接起吻來。
我的腦袋在他的上面,嘴唇也是,這讓我體會到了把控男人的快感。
出於我的壞心眼,當察覺到他漸入佳境時,我會故意離開他的唇瓣,讓他不能得到我,只能像等著餌料的可憐小魚等待我的垂青。
可當他有些惱火了的時候,我又加強了攻勢,孜孜不倦地向他索取,強迫他熱情地迴應我。
戲弄他的愉悅消除了我對他的厭惡,這也讓帕什那張看上去很吸引女人的臉蛋,看起來沒有那麼討人厭了。
我驀地想起了第一次學習騎馬時的騎姿。
因陌生,又因刺激和興奮,我的一顆心提了起來,搖搖欲墜地,不斷驚起心悸的感覺。
為了讓帶了烈性的馬不把我甩到草地上,我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了他的上半身,他不得不尋找支撐,努力不被我壓垮。
為了與我絕對佔優的姿勢抗衡,他已經很費勁了,以致沒有功夫攔下我的下一步舉措了。
我伸手去解馬鞍。
歷經和我一同的熱身,他的面板和想象之中的一樣熱,大概是我的手過於冰涼了,當掌心猶如按在滾燙鐵板的時候,他似乎被我冷得顫了一下,嘶鳴般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沒有給他分神的機會。
不甘淺嘗輒止,我企圖與他更加深入地糾纏。
不過,連第一顆紐扣都還未解開,他的手便離了我的後頸,轉而捉住了我的手腕。
明明他的聲音是那麼的嘶啞,眼睛裡也湧現出了濃烈的色彩,可他阻止了我的下一步動作。
他叫我的名字。
“露薇爾。”
我不聽。
又去親吻他,卻被他推了回來。
很少嚐到被男人拒絕滋味的我頓時覺得有點委屈,我紅了眼眶——大概不只眼眶是紅的,因為我們激情的親吻,我的心跳早已變得又亂又快,加快流動的血液讓我寡白的臉終於有了顏色,變得緋紅,而被他撕咬摩擦的嘴唇同是鮮紅欲滴。
我問他:“不可以嗎?”
老實說,明明我身下的這個男人是個比我還壞的壞男人,此時此刻,我頗有一種強迫良家婦女的感覺。
看來不是錯覺。
就連從帕什嘴裡說出來的話,也變得正直無比。
他看起來頭疼極了,既為我,也為被撩撥起了慾望的自己。
“你被禁藥控制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有點懷疑與我廝摩的人是不是那個名為帕什·拉格瓦桑的男人了。
因為他不可能說得出如此磊落的話。
按照我對他的瞭解,剛才率先去解釦子的人不該是我,而是他。
果然。
從帕什口中吐出的下一句話,讓我深刻地意識到一切果然是我的錯覺,他還是他,那個口無遮攔的死流氓。
“你最好不要在神志不清的時候跟我做/愛。”他看著我的目光逐漸變得危險起來,話語露骨至極,“換在平時也就算了,要是在高潮的時候,從你的嘴裡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
我沉默了一下。
兩下。
三下。
然後果斷忽視了帕什後半段的警告,逃避了他假設的危險可能性,專注於對他質疑我被禁藥操控的言論而不滿。
眉心緊蹙,我推開了他,讓他能清清楚楚看見我整張臉、看清楚我當前的狀態,我反駁了他:“我沒有被禁藥控制。”
他的嘴角向上扯了扯,嘲笑我:“連它捏造的虛假記憶你都相信了。還說它沒有控制你?”
我安靜了下來。
帕什大概並不知道,我腦海中的那個不實世界,早在我觸碰禁藥之前,便確確實實存在了。
我總是嫌棄我身邊的男人都是瘋子、都有神經病,這一刻,我陡然發現,原來我自己才是病得最不輕的那一個。
我也不知道是從何時,自己開始生了病。
或許是在看到同窗的家庭美滿之時,也有可能是在某一年新年的時候,當獨身一人走在大街上,瞧見萬家燈火,歡聲笑語從每家每戶傳到我耳邊的時候。
——我擁有一個幸福的童年,雙親疼愛我,哥哥姐姐愛護我。所有的不幸,是始於流言蜚語的出現。也是因此,父親才帶著哥哥和姐姐離開了我和我的母親,和一位男爵夫人結了婚。而在那之後,我的母親才因此才愈發地陷入絕望的深淵,最終選擇自殺。
這一切,不過是由我自己塑造出來的不實世界,是虛假的幻象。
為了讓它真實到足以欺騙自己,我並沒有一昧地讓它變得美好又幸福。
它本來可以存在許久,因為我曾經的確對它深信不疑。
但是。
我腦海中的神之音摧毀了它。
是的。
並不是帕什,而是由於我吸食奴佛卡從而出現在我腦海裡的神之音。
我想不到,這個被所有人、包括帕什在內皆忌憚不已的禁藥,居然如此的劣質。
沒錯。
劣質。
劣質到了極點。
它只知道一昧地追求美好,以致用來欺騙我的謊言絲毫不講求邏輯,沒有一點兒事實根據。
我的哥哥瓦託最討厭舞槍弄劍,他跟我一樣陰險狡詐,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欺負我、捉弄我、嚇唬我,像他那樣的敗類,怎麼可能走關係進入帝國武技學院?
再說了,就算我一箱鈔票甩給了那家學院、還利用了我超凡的人脈關係,也沒能為喬洛斯弄來一張免試入場券,它又怎麼可能這麼隨便地收了沒一點本事的瓦託?
還有更離譜的。
我的姐姐辛西婭因為其貌不揚,尤其在我對比之下,本來平凡的樣貌變成了醜陋,她自卑得不得了,就連出門買菜都能要了她的命,這樣的她又怎麼可能醉心於人來人往的社交場合?
我都快氣死了。
本來塑造好的、足以完美自欺的不實世界,充滿了愛與溫情,還有一點點悲傷的幻夢,就這麼被腦海裡的神之音轟成了碎片。
不得不說。
偽劣產品,真的害人。
我實在太鬱悶了,導致從我嘴裡說出的話語,也充滿了惱火的意味。
我對認為我被禁藥控制的帕什沒好氣道:“那時候是我拜託你去殺了我的父親。由於擔心你的手腳不夠利落,我還特地帶上了兇器尾隨你們。最後發現你處理屍體的手段粗糙得令人咋舌,所以在你走後,我親自上馬,動刀分屍、拋屍,一天後再去管制所報案。”
說到最後,我已經有點不耐煩了,所以在問他看法的時候,語氣極為惡劣。
“夠了嗎?”
之後,我不單沒有告訴帕什,根本不是他,而是劣質產品摧毀了我的不實世界,反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