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和懲罰【上】
顧葉白心陣陣後怕,可耐不住如浪般向她湧來的疲倦,躺回床上。半夢半醒間眼前映猩紅的血,女人的慘叫,時隔多年又夢見了兩年前她親手拷問過的女間諜。
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學生,是嶺北滲透嶺南科研院校的間諜。女孩一張蘋果臉是眯眯,不是自己常年如面般扒都扒不來的假,而是發自內心的善意露,令人望之可親。當初在嶺北訓練時,她與顧葉白關係最好,顧葉白拿她當妹妹看待。
後來,機緣巧合之,她與顧葉白同派到嶺南做臥底,卻在第一年不慎被捕,被押到顧葉白的審訊室。顧葉白當時初到軍局,正是需要立威的時候。個姑娘只是個聯絡員,並沒有承擔重要的任務,所以知的機密並不多,就算受不住嚴刑招供了,也不會對組織造成不可逆的損失。況且,營救難度太大,付的成本太,又可能牽連到顧葉白,故而上級放棄了她,把她作為顧葉白震懾眾人的工。顧葉白至今記得老吳對她說,葉白,你不僅要親手拷問她,還要將她折磨得極盡慘烈,軍局裡都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屠夫,你要想讓幫陰狠的特務畏懼,你就得比他們更陰,更狠。
是顧葉白第一次激烈反對組織的命令,她一腳踢翻面前的桌子,近乎崩潰嘶吼:不行,你們不能樣對待她,不能樣對待我。老吳只是安靜看著她,等著她筋疲力竭停來,抱著頭泣時,沒有聲安,只是淡淡說:葉白,很殘忍,就是現實,你終有一天會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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