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睢像是聽見了他的話，輕輕一笑，說：“小白，別哭。”

白則搖搖頭，咬住嘴唇，滿眼淚光。赤睢看著他，又好像只是看著那個方向，說：“也別覺得愧疚，你從不欠誰，我只是在還我的因果，毀元神，也是我己的選擇。也許只是在一念之間，但我不會後悔。”

“我花了百年的時間傳道證道，悟理成佛，旁人做不到的事，我做到了，名入在天，身入萬佛殿，但到最後一刻，心還是不歸屬，我不願做佛，佛祖與尊者的心意，我還是辜負了。”

赤睢又笑了笑，抬起眼，說：“無情無慾無求便勘破生死因果，我本性頑劣，六根難淨，愛恨難消，我做不到。只覺得佛又如何，在天上一坐，與囚在籠中的鳥雀無甚區別；這世間一切，又何必看得一清二楚，花非花、霧非霧，那才是活生生熱騰騰的凡塵。小白，你應懂我，我愛這凡塵。”

他的眼神熾熱發光，白則喉頭哽咽，話在心卻難開，迦葉尊者聞言輕輕搖頭，道：“痴。”

“好了，該說的說完，我真要走啦。”赤睢松一氣長長的氣，說，“小白，不要難過，你的路還長，哥原本希望你無憂無慮過一生，終究搞砸了，但還是想你好，往後的日子不要再有揹負。”

“再見了，弟弟。”

殘念與舊影慢慢瓦解，金塵飄散，隨風入海，白則意識伸手想要抓住，卻隻眼睜睜看著一切消逝，什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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