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抿抿嘴，輕聲道，“先生，我——還是要離開。”

周先生皺著眉看方晴，終是無奈地笑了，“你和安一樣地倔強……”

方晴復又低頭。

“也罷了，你去吧。”

方晴想勸周先生兩句，終究沒有開，人各有志，周先生這樣的人又豈是三五句話讓他改了主意的？

“保重，周先生。”

周先生點點頭。

方晴微鞠一躬，轉身去，輕輕帶上門。

方晴又去找李先生，李先生臉都黑了。雖一直看方晴不順眼，但對方主動離開和像小吳那樣被迫離開是不一樣的，更何況又挑了這個檔——這就譬如與人相親，雖也嫌那姑娘醜，但還躊躇措辭的時候，那姑娘竟然先拒絕了，借是挑剔己品行有缺，簡直不忍！

“報館待你不薄，你一個鄉女人，連新學都沒上過，報館破格聘用，你不思圖報，耍小聰明倒是一等一的！你說你最近有什拿得手的作品，啊？報館給你多薪資？這個時候辭職，你對得起周先生，對得起我嗎？”李先生緩氣，“不要覺有點子小名氣，就覺得天高任鳥飛了，沒有報館，你那點名氣很快就會消耗盡了！”說到最後，李先生語氣越發沉重了，“你這樣子，太浮，我原來只當你有些清高大，沒想到你浮躁至斯。”

方晴幾次張嘴要反駁，沒插上話，然而後來竟然覺得，李先生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不覺便有點羞愧，再加上膽小怕事，終究沒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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