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抬頭看了一眼冬青，又低頭去不說話，她上齒咬著唇，咬得血腥味直往尖撞。是身上疼些，她就顧不上其他的了。

冬青伸手拉過春生的手，她的手冰冰涼涼，被冬青的指尖燙了一。

冬青拉著春生就往前走，她不由主跟了一小段，才問道：“……去哪？”

“去我那裡住一晚，總不讓你在街頭待著。”

冬青的房間很小，但是有窗，窗外頭看到月亮，晚的月亮缺了一角，不盈滿。

“你和我一起擠一擠吧，現在這個點我也找不第二床來。”

春生木楞地點了點頭，她捏著被角上了床，這比旅館乾淨整潔。

冬青側過身面對春生，她眼角彎彎，“你以後就住這吧，我怕黑，不敢一個人睡。”

春生看著冬青的眼眸，眸子裡不知道什東西閃著光，星星碎碎的，補了月亮的光。

月亮圓滿了。

周汝拿書蓋在了稿紙上，“別往繼續唸了。”

宋淑曼抬頭問道：“怎了？”

宋淑曼只覺得周姐姐神色裡藏著什過往的心事，是她猜不。

周汝抹掉了異樣，像往常一樣，她溫柔笑著，“你不是一直想聽我彈琵琶嗎？我彈琵琶給你聽吧。”

周汝雙腿疊交，紺色牡丹旗袍開到大腿處，隱約露光潔的小腿。腰背立挺，取過琵琶架於腿上，右手按壓琴絃，唇角微揚，衝之一笑，左手撥動絃線，開唱的是家鄉的小曲。

江寧話不盡相，宋淑曼是聽不懂周汝中唱的何意，她只覺得那樣的吳儂軟語真是酥甜到了她心裡去，嘆一聲真不愧是江南女子，連骨子都流露著那份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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