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萬個小人互相拉扯著， 組成的一張小型降落傘。

每個大概只有手指那大小， 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 戴著尖尖的帽子，細聲細氣地叫著， 互相扯來扯去。彼此之間， 要拉著身邊人的胳膊，要扯著別人的衣服，亂七八糟地結成一張大網， 像是慢鏡頭裡的彈球一樣， 在屋子裡彈來彈去。

“你聽到了嗎？”岑念上前幾步，軟軟地倒大的懶人沙發裡，一手指著天花板， “他在唱《難忘宵》……”

江黎：“……”

他沉默了三秒， 而後撒開腿朝樓上跑去，像是《情深深雨濛濛》裡九姨太雪琴上門捉姦一樣用力砸門：

“哥！哥你醒一醒！你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吃菌中毒啦！”

……

“這不是我訂的那箱東西。”

江與臣頭髮睡得凌亂，眉毛微微皺著，英俊的眉眼間還帶著突然被人吵醒的戾氣，彷彿一秒就要甩一句“這幹我屁事”然後抬腿走人。他偏偏耐著性子垂著眼睛站在那裡，一勺一勺翻看著鍋裡剩的蘑菇湯，目光透著難得的冷靜。

“這箱蘑菇裡面混著見手青， 炒不透就有毒性。沒有經驗的人做這個很容易問題。” 他把湯匙放到一邊， 語氣裡透著冷意，“寄這個的人沒安什好心思。”

結果卻波及到了一個無辜的小姑娘。

“……有這複雜嗎？會不會是那個賣家給你送了點新貨嚐鮮，忘了說了？”江黎的聲音突然變得乾澀。他嚥了唾沫， 眼神飄忽地岑唸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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