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祭奠

王爺，大皇子已經離開玉門關，向南而去。廖廣正單膝跪地，高聲道。

晏雲羲裹在狐裘之中，斜倚在塌。一腿曲起，另一腿橫架在膝上，赤足如玉。

收拾一，我城。

是要隨大皇子而行？廖廣正問道。快入夜了，城外雪虐風饕，並非城的好時機。

去祭奠吾妻。晏雲羲的鳳眸忍淚，對姜珟的行蹤看似毫不在意。

廖廣正眉頭微擰，據他所知，晉王還未納妃。

是，屬告退。廖廣正恭敬地退帳中。

半個時辰之後，晏雲羲帶著一小隊人馬，向西關。

依舊縱馬跑了十里黃沙地，他止住了馬，讓眾人後撤。他孤身馬，從厚重的雪銀色狐毛大氅裡取紫檀木製成的食盒。他抱了一路，食盒上還帶著身上的餘溫。

姜璃，我來了。他席地而坐，掀開食盒的木蓋，拿一碟糖醋小排，擺在墓碑前。

玉門關的廚子遠不如長安。我親廚做的，按照你的喜好，放了許多冰糖。他低聲絮語，悲從中來，眼眶又盈滿了淚水。

他取兩隻白釉酒盞，斟滿了桃色的石榴酒。兩盞相碰，發一聲清音。

以往都是姜璃捏著酒盞，醉眼惺忪地碰上他的杯沿。古君臣之間暢飲，臣的杯沿必須在君之。姜璃不以為然，她時而將杯壓低，時而又抬高杯沿。她只是喜歡聽兩隻酒盞的碰撞聲。

叮似碎玉裂璧之音。

他的手腕微轉，將一盞溫酒倒入墳頭。寒夜，酒化成煙，嫋嫋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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