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具現來，他捏住我的小指，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昏沉之中，我聽見他低聲地說：“好。”

複雜濃烈的情緒突然在我心中炸開，我方才明白單向的神魂相通在這一刻變成了雙向的。

三個人的情緒終於交織。

終於交織。

十九

“季蕪，讓我送你最後一個禮物，好嗎？”

我艱難地睜開眼，深水激得眼睛刺痛，像是要流淚來。

“不要難過，不要為我難過。”他又吻了吻我，“這不值得。”

兩道聲響時在我心中響起，感傷的情緒幾乎要衝破心扉，滿溢來。

他的掙扎，他的痛苦，還有他的幾乎要把我淹沒的愛意，他的一切都在這一刻爆發於我的心中。

長久以來我一直覺得我師兄是極無情冷靜的人，他罔顧世人，狠戾決絕。

雖然他對我很好，但他的好也是剋制的，我和他之間始終隔著一段禮儀道德的距離，我沉默地欺騙己，他也絕不會向我而來半步。

這比當年我和陸從殊的關係更令我無望。

時我又活在他一手編織的幻夢中，不問世事，活在蒼山這個大的牢籠中做他一人的鳥雀。

這個人多怕，他隻手謀劃天局千年有餘，兩界在他手裡不過是盤大棋。

是這樣的師兄也會動情，他的愛沉默無聲息，騙過了所有人。

他與鬩君問方神魂相通，一旦他表現對我的絲毫愛意，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騙過了我，騙過了陸從殊，也騙過了鬩君問方。

夠戰勝他的只有天命，所以天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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