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李俅滾。”順王隔著門喊了句，語調倒是波瀾不驚。世子的哭鬧是在房門合上那一瞬間騰起的，原本還握在手中的師傅轉眼不見，左右張望也沒有，估計連熟悉的氣息都沒尋著，立馬嚎啕起來，內侍乳孃齊上陣都沒哄回來。

李俅哭，哭不過他爹一個大人——陸琰進來的時候，無聲的哭泣已近結尾，大約為了見他，李恭還擦過面孔，眼淚只是泛在瞼；鼻尖眼眶俱是紅，低垂著眉角，面頰被蹭得一片緋，睫毛鬢角上掛著水滴。李恭長成了，一哭還像個年，是在家學先生那邊受了委屈，或是被父母打了板子，似乎所有的苦痛都來年時，長大後都忘了，只有傷心，才會將他扔回過去。

是為了傅宮人嗎？這失去後的悔恨，未免孩子氣。陸琰想知道這人為何不將他與世子一趕走，於是一字不提，任由對方緊盯著，也不管李恭忽而鬆懈了視線，遊移著觀察他內外打扮，許久才想起是兩天未見。

“師……”順王剛來了一個音，鼻子賣了他強裝的淡定，梗了梗喉嚨，再說齊了，“師傅不該來。”

“殿想荒廢課業？”這份教書的公務，陸琰按規則辦事，說話也一樣；抬了抬手腕，示意李恭這腕子是給誰擒的，好別怪了偏心，“殿也請我去。”

就像對待李俅一樣。年輕人意識到失態，掌心一鬆，陸琰便掙脫來要向書房裡間去；這又被擋住了，一隻手腕，回到一個掌心裡，身體迴轉，又靠在門上，又落在李恭打量上的視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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