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就偷偷的弄給你家姥爺吃,不過這事還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一隻野兔剝了皮,放了血,肉就那麼一小碗,全家人見了肉都饞,不過大家都想著給你家姥爺解解饞吧,沒想到就吃了那一頓,你家姥爺就去了。”
看著夏家阿爹沉浸在過去的悲痛中,夏宇心中有些壓抑,像一塊大石頭似的壓在心口,喘氣都不那麼順暢,也不知道該從何去安慰,他雖然受過飢餓,但姥爺臨死前這種為了求一塊肉而求不得的苦他沒嘗試過。
“阿爹,我們要趕路了,不然走到縣城裡賣菜的最佳時辰都要過了。”
經過夏宇這麼一提醒,夏家阿爹立即收斂好情緒,利索得站起來,抖了抖腿,把身上的草屑抖掉。
兩個人急急忙忙的趕到縣城的時候,太陽已經高掛在天空了,縣城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饒是夏宇這個經歷了兩世的人,還是好奇得四處打量一番。
“小雨,我們就在這裡。”
賣菜的地方很雜亂,好的位置早就被人佔領了,他們只佔到了一個偏小的角落,在最裡面的旮旯頭,夏家阿爹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件打了多少層補丁的舊衣,就這麼鋪在地上,很快,夏家新鮮的菜快速得被放了上來。
“新鮮的大白菜黃瓜咯,快過看一看。”夏家阿爹一改往常的嚴肅拘謹,竟就這麼隨意的吆喝了起來。
第一遍時,夏宇被嚇愣住了,阿爹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很快被顛覆了。他舉目望去,道路兩旁的人都各自蹲在自家菜攤面前,不住的吆喝著,大多都是哥兒阿嬤在做這事。
夏家阿爹中氣十足,吆喝了幾聲,果然還吸引了一兩個哥兒過來,有些過來看了看又走了,有一兩人詢問了一下價錢後,又蹲下身細細打量了一下菜的顏色,覺得滿意後,非常果斷的掏出了幾文銅板。
成交了一筆後,夏家阿爹忍不住推搡了下自家小子,“來,跟著阿爹一起喊,生意喊著喊著就上門了。”
夏宇:“……”
事實證明,夏宇試了好幾次,叫喊的聲音只有一旁的阿爹可以聽得見,惹得夏家阿爹在一旁哈哈大笑著,“小雨,你喊得這麼高,蚊子都被嚇跑了。”
夏宇被阿爹鬧了個滿臉通紅,他有些無奈的嘆氣,心中難免生出了一種深深地挫敗感。上一世,他頭頂著雕刻師閃爍的光環,享受過眾人的鮮花掌聲。再讓他重回到市井過這樣小商販的生活,他竟無從適應。
夏家阿爹看自家小子垂頭喪氣的,快速的收拾好東西,安慰道,“小雨啊,第一次難免會這樣的,沒事兒,當初你阿爹我第一次來賣菜的時候,還沒你做得好。就傻傻地站了一個上午,什麼也沒賣出去。你今天做得還比阿爹好,你看,你還賣出了兩顆大白菜。”
夏宇很想說,那兩顆大白菜還是人家主動上來詢問的,他不過就收了個錢。
“走,阿爹帶你在縣城裡逛逛。”夏家阿爹想著,反正也是第一次帶兒子來,總是要讓他見識見識市面才好的,不然不就是白來一趟了。
夏宇本還有些沮喪的,被夏家阿爹拉著在商鋪上到處觀望,不時的聽著自家阿爹在說,“小子,看,這些東西可是好東西,以後等你娶了哥兒就知道了。”
一聽到要娶哥兒,夏宇頓時頭皮發麻。再一看夏家阿爹手裡拿的東西,像是發現了什麼新事物似的,眼前陡然一亮。
夏家阿爹帶他來的是一處賣簪子的地方,大多是哥兒要用的東西,梳子、畫餅、小飾品等等。
夏宇隨手拿起了一把梳子,來來回回的在手中把玩著,還有一些簪子,有些個簪子上面還掛著一兩顆點綴的東西,他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摸完這個摸那個,差不多把整個鋪上的東西都摸了一個遍,賣家不幹了。
縣裡的人也很會看臉色,趙如剛就一直在打量這對父子,年老的那個身上的衣裳打了好幾個補丁不說,手裡面還揣了兩三個破爛的菜籃子,手上溼漉漉的很不乾淨,年少的那個雖然穿著還算整潔,不過也是一副窮樣。
“唉,我說你買不買呀?不買的話不要隨便碰我家的東西啊,萬一碰壞了,你們賠得起嗎?”
夏宇彷彿沒聽見他的口氣,把之前的那把木梳拿了起來,問道,“這個木梳需要幾文錢?”
趙如一聽,眼睛都瞪圓了,拉開大嗓門吼道,“幾文錢?我說你小子不懂不要胡說八道,這把鐵玉秀梳你給我三十文我都不會賣給你的。”
“鐵玉秀梳?”這個詞兒夏宇聽都沒聽過,在他看來,一把用木頭做的梳子值不了這個錢。
三十文錢?夏家阿爹一聽,心想這一大早上辛辛苦苦賣的菜錢還抵不上人家一把梳子,立馬拉了拉自家的小子的衣袖道,“小雨,好好的不用買什麼梳子吧,我們回去了,再不回家你家阿嬤又得叨嘮了。”
夏宇點點頭,末了,走之前還是忍不住得又看了一眼那把木梳,心中的小算盤立馬噼裡啪啦的撥打了起來。
“呸,一看就是兩個窮鬼。”
第009章 重拾技術
夏宇躺在木板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兩眼直直地瞪著屋頂上方,睡不著。
白日裡的事兒還歷歷在目,無論是阿爹帶著他去縣城裡賣菜還是走上幾個時辰的路,對於夏宇而言,都是生活中的新體驗。尤其是最後小商販罵人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他相信阿爹也聽得見。
一把手工粗糙的木梳子在這個時代竟可以賣到三十文的價錢,比起阿爹拼死拼活,磨破了幾雙鞋子,走上幾百裡甚至上千裡的路途賣菜的錢還要多。
夏宇伸出自己的雙手放在眼前看了看,屋子裡漆黑一片,其實什麼也看不見,但上一世他就是憑著一雙手改善了他之前的生活,從而走上了事業的高峰。
耳邊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屋子外的蛐蛐不停歇的叫著,在這個炎炎夏日的夜晚,夏宇下了個真正地決定。
隔日,夏家大夥們起床的時候,桌子上的米湯,窩窩頭都已經準備妥當。夏冰用手小心的摸了摸鍋底的溫度,有些熱,但是溫度不是很高,想來是早就有人做好放在這裡的。他再觀了一下人數,發現就他家阿爹和小弟不見了蹤影。
“大概是阿爹做的,阿嬤,我們先吃了,吃完了早早去田裡。”
夏冰一坐下,幾個弟弟跟著都坐了下來。夏春,夏秋要跟著一起去田裡幫忙,至於兩個比較小的弟弟,夏冬、夏至這對雙胞胎和夏雷必須一道去劉阿嬤家學做針線活。但凡哥兒過了十五歲後,都得學會做這個技能,客觀上說是要為以後的夫君孩子等做衣裳。夏家阿嬤對自家幾個哥兒要求非常嚴,什麼年紀該幹什麼,心中都有個譜子。唯一一件讓他心中堵得慌的事就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