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召喚的謝盡華輕輕關上櫃門，洗個手，走回床邊上，也不去管那隻無害的，正在大快朵頤的白額高腳蛛了。

秋日的陽光還算和暖，穿過窗簾的縫隙，照在灰白的牆上。

那隻吃得飽飽的白額高腳蛛快速擦擦嘴，似乎是側著頭看了看床上微微有些動靜的大鼓包，才慢吞吞爬那一線光明。

關於柯餘聲的睡相，謝盡華已經習慣了。

他溫柔地挪開腰上鬆弛來的手，抬起肩膀上沉甸甸裝著不知識的腦袋，又掀開半床被子，把壓過來的腿搬回去。

早年他一個人住的時候，怕不是會天天滾到床底，或者被被子纏成麻花？

似乎是動作大了些，弄醒了他。

“唔……早安，謝先生……”柯餘聲的臉蛋還紅撲撲的，嘴唇也水嫩嫩，讓人忍不住想親過去。

這是日份的早安吻。

謝盡華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我……多久沒做過了？”

平時難得說的話突然間脫而。

柯餘聲突然睜大眼睛，眼睛明亮極了，完全不像是剛睡醒。

他的手抓了抓被套，啞著嗓子，緩緩開道：“唔，來這之後，就沒有過了吧……剛來的幾天忙忙叨叨；宿舍雖然不在一個屋，但上鋪，只隔著一堵牆，隔壁打呼嚕都聽見，肯定不太親近；中秋和大家一起過的，星期六就被綁了，天是頭一次……以由了，對嗎，謝先生。”

在家裡頭，這種事主要依著謝盡華的排班，還有兩個人的精神狀態，畢竟工作生活都很消耗精力嘛。通常沒有差或者急事，每週稍微親近親近也是以的。

怪不得哪裡不對，這回已經超過一週了。

說著，柯餘聲用胳膊肘微微支起上半身，側躺著，撐著腦袋，看向謝盡華。

從高處的肩膀，到胸腔，到塌的腰間，到骨的美妙曲線若隱若現在被子裡外。

和所愛之人的親密接觸，是交流的好時候，也是忘卻外物，解脫我的重要時刻。

“動靜別太大，這裡隔音怎樣，你也知道。”

“我曉得咧。我以……簡單做一啊，連東西也不用的。”柯餘聲突然伸五根手指，再把手指攏起，單單將食指放在嘴邊慢慢舔舐，尖在指肚與指甲上碾磨，合著嘴角的笑意，配著眼角的嫵媚，散發著讓人想小心地，欺負他的衝動。

目光柔和且溫暖，深邃而纏綿，越發近了。

唇輕輕一碰，隨即越陷越深，一發不收拾。

“用手就好。”

扒人褲子這種事，柯餘聲也很熟練。變手法加作料的事情，他也精通得很。

“謝先生，我迫不及待地想再嚐嚐你的味道。”

令人如此的食指大動。

晨光漸朗。

窮盡愛意，如求婚似的，抬起那隻溫暖的手，送到唇邊輕輕親吻，從指節，到指尖，從手背，到掌心

，再用那隻手的溫暖與滾燙的臉頰緊貼，幾乎要彼此化進去。

綿軟的唇各沾染著薄薄的水色。

頭腦中的喜悅的風暴與漩渦如拍打上岸的潮水，逐漸退去，平靜如這縷陽光，悄然投入兩具被悸動風暴席捲過的身軀。

“謝謝，餘聲寶寶。”

“謝先生的獎勵也很豐厚呀。我覺得這樣的節奏很好嘛，連謝先生都習慣了！”

“不然總覺得了什，人就在身邊，卻被外界環繞，失去了兩個人的由。個週末，我回老房子。哪怕只是一起做點吃的，鋪床，收拾屋子，兩個人做點無聊的事都好。”

煙花散後，柴米油鹽。平淡而無聊的時候，你我就是真實的，需要守候的世界中心。

“好啊。謝先生，我先收拾收拾吧。”柯餘聲抱著謝盡華親了一，一路蹭到床邊，用腳指尖尖點地，覺得有點涼，才伸腳把最近的塑膠拖鞋勾過來，走向衛生間。

一抬頭，柯餘聲驚愕地發現鏡子裡的己，腦門上多了個骷髏頭，還伸了八隻觸手。

“我去？精神昇華進化了？”總不是吃了宿儺手指長的這玩意！

身子一動，骷髏頭和八爪沒跟著動地，意外的柯餘聲這才意識到，是鏡子上趴著一隻蜘蛛。

“哇……謝先生！謝先生！”

謝盡華圍著床剛繞了個圈，把床那頭的拖鞋踩上，就聽見衛生間咣噹一聲。

“嗯？”

緊接著他就看到柯餘聲攏著個玻璃杯子顛顛地跑來，“謝先生，宿舍那有蟑螂，不如我把這隻白額高腳蛛抱回去，讓幫忙吧？”

杯子和手指縫裡還揮舞著幾條帶絨毛的黑色長腿。

謝盡華滿臉驚愕，“你是怎用這小的杯子把跑得這快的蜘蛛抓住的？”

“運氣，運氣。是之前運氣太差了才被綁架，現在時來運轉否極泰來了嘛！”柯餘聲笑道。

“這……宿舍裡放一隻，他會害怕吧。再說了，野生的咱那邊應該也有。”

“這有啥怕的，益蟲，沒毒，都不咬人！誒，居然咬我！”柯餘聲吃痛，蓋住杯子的手趕緊抬起來，那隻蜘蛛就啪嗒一摔在地上，八條腿飛速奔跑起來，拼了命似的鑽進角落。

“得意忘形了吧。”謝盡華忍不住笑，“快去洗洗手，看看破皮了沒，別感染。宿舍有蟑螂，咱在鎮子上買點藥就好了。”

柯餘聲哭喪著臉，垂頭喪氣地回到衛生間。

二十好幾的人，還這孩子氣。

謝盡華看了一眼蜘蛛消失的地方。

留在這吧，順其然。

柯餘聲喪氣地洗著手，腰間突然被圈住。

“謝先生~”柯餘聲的聲音帶小波浪。

“嗯，沒事，我就是來安慰一你的小心靈。畢竟辛辛苦苦抓到的，又跑了嘛。”謝盡華繼續抱著人，又在他後脖頸子蹭了蹭。

柯餘聲心滿意足。

唉，蜘蛛有什好玩的，專家都說不咬人，結果還是把我咬了一。還是和謝先生一起更舒適！嘶，被謝先生咬也以啊！

拾掇好東西，兩個人把房間退了，又去鎮子上逛逛，買了蟑螂藥，還有村裡不好買到的生活用品，藉著村裡一位叔叔的三蹦子回到村子。

倆人回到職工宿舍，姜玲玲和魏佳銘正在門，抱著新爐的採訪記錄交流。

還沒等個人彼此問好，一個個子不高，穿著綠色馬甲的中年女人跑了過來。

謝盡華認識她，她偶爾會找吳姨聊天，家裡相對富有，是村委會的一員，名字好像是……

“華子，正找你呢！你吳姨事了！她平時愛念叨你，你也去看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 白額高腳蛛/白額蟹蛛，長腿大個，無毒，好爬牆，會吃蟑螂，一般不逼急了不咬人。公蜘蛛會有點像骷髏頭。

【試圖遮遮掩掩】親密關係中的親密接觸，包括但不限於結合。營造二人世界的精神由也是維繫熱乎氣的方式。（……情感導師上線。）

在虎子體內安安分分的宿儺大爺：？

☆、疑點

謝盡華一怔，上前扶住女人。

“阿姨別急，什事了？”

綠馬甲的女人扶著腰喘兩氣，抖抖嗖嗖的，“你吳姨她躺地上，人都不行了！”

“送到診所了嗎？”謝盡華追問。

情況緊急的情況，優先呼叫最近的醫療資源——去村裡唯一的診所找村醫急救。

“我剛去吳家，你吳姨躺院子裡吐白沫，不動了，我看著老吳在旁邊傻站著，旁邊好多鄰居都去鎮子上耍，或者在地裡，沒人好幫忙，就趕緊去過診所，讓小劉過去看，才來找你！有困難找警察！”

“我去看看！你呢？”謝盡華看向柯餘聲。

柯餘聲急匆匆把買來的東西往門一放，拍拍衣服，做好離開的準備，“去吧。”

魏佳銘舉手，扯了扯姜玲玲的衣服，“我也去幫忙！”

姜玲玲會意，趕緊說道：“我把資料放就過去！”

她倆剛剛去訪談了村民，還聽說吳姨家大子和小子的一些事，轉頭，這孩子就要失去母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