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一絲無助,在這個沉悶的傍晚,在這個她當作親人的弟弟面前,她頭一次不加掩飾地展示了她脆弱的一面。
彭飛眼裡閃過一抹堅定,朝她走近定定地看著她:“你做得對!如果昨天不斷了智哥和眾翔的關係,他一旦對眾翔發難,你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智哥在我心中的確佔了很重要的位置,他教會我太多,讓我從跪著到站立!他對我有恩!是我的貴人。
但我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我不會背叛你跟別人走!
要真打,就他媽的打!”
夏璃熱淚盈眶地望著他,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105、Chapter 105 ...
從廠區宿舍剛離開, 夏璃就接到了盛子鳴的電話, 他就在她的辦公室,她剛離開他就到了, 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夏璃告訴她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她回到辦公大樓時,很多部門都下班了, 天色漸漸變暗,整個樓棟裡顯得有些寂靜, 她回到辦公室推開門, 盛子鳴正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著她,他的身邊放著一個密封袋。
夏璃掠了他一眼,自顧自倒了一杯水往他對面一坐,盛子鳴問她:“去哪的?”
夏璃喝了口水回道:“去廠後面確認件事。”
隨後放下水杯瞄了眼他身旁的密封袋:“簽約儀式也結束了, 你那天晚上找我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盛子鳴側頭將東西拿到腿上, 他的鏡片有些反光,可依然遮擋不了他凝重的表情, 緩緩將密封袋放到夏璃面前的桌上, 聲音很沉地說:“你先看看吧。”
……
夏璃如今看似風光, 可她短暫的前半生過得並不算順利, 小的時候她也幹過那種對著漆黑的夜空, 反覆問自己為什麼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這樣的傻問題?沒有哪個孩子喜歡在支離破碎的環境中長大。
回答她的永遠是一片沉默的星空!幻化出無數的答案,可沒有一個是標準答案!
她的人生有過兩次美好的憧憬,一次是她的媽媽告訴她,她們可以搬離老房子, 從此過上好日子,當她繼父第一次喝醉酒一腳踹向她的時候,她的憧憬破滅了。
第二次是她踏入東海岸,她同宗的姨媽待她那麼溫柔,她對她說會結束她的苦難,她給她買了最美的裙子,讓她上了最好的貴族學校,為她編織了多麼美的藍圖,讓她一度相信親人這個不可取代的神奇紐帶。
可當她的姨夫預對她伸出魔抓,她的表妹,裴家長女裴毓霖在她最不堪的時候將她趕出裴家,她那敬愛的姨媽為了保全裴家的名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時,她所有的希望都磨滅了!
後來,她失去了信任一個人的能力,彷彿她生來就該是一個人,一個人生活,一個人面對這個世界的不公和掙扎,在泥沼中一點點爬了起來。
兒時對家庭的幻想也早就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直到…阿爾的出現,終結了她對親人的絕望。
這一年多來,無論再苦,壓力再大,她都會偶爾到阿爾那裡坐上一會,艱難的時候,她的腦中會蹦出一個信念,她也是個有爸爸的人了,想到這,一種無形的力量便支撐著她不停向前,再向前…
……
夏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產業園的,她的司機被她打發回家了,她拒絕了盛子鳴好心的陪伴,隻身一人瘋狂地賓士在大道上,周圍的建築越來越少,樹木越來越多,十月底的深秋,夜風冰涼,她將車窗全部落下,冰冷的風呼呼地灌了進來,敲打在她的臉上,像鋒利的刀子一片片割破她的肉,鮮血淋淋!
她有著很深遂的眉眼,彷彿生來就遺傳了他的父親,凜眉之間積鬱著一片陰影,她將車子開上小山坡那家僻靜的醫院,夜晚的草坪上,安逸寧靜,三三兩兩的病人在家人的陪伴下出來散步。
自從阿爾在國內接受治療後,夏璃特地讓人帶他去首都的大醫院,這半年將他接了回來,安頓在這家醫院,動用了李董的私人醫生,各項治療都是國內最先進的,來維持他的生命。
夏璃停了車回身望了眼這片寧靜的草坪,目光停留在對面木椅上穿著病號服的老者身上,他孤孤零零地坐在那裡低頭看著手機,而他的身旁站著一個年輕筆挺的男人,乍一看有些怪異,並不像這位老者的家屬,更像是保鏢一類的人物。
夏璃收回車鑰匙穿過草坪朝他走去,快到近前時,那個陌生的男人雙眼炯亮地盯著夏璃,畢恭畢敬地喊道:“夏總。”
這聲稱呼已經讓夏璃得知面前的男人是盛子鳴安排的,與其說是保鏢,更貼切的形容像是來軟禁阿爾的。
阿爾收起手機抬頭看著夏璃,依然是那副有些衰老但不失體面的樣子對夏璃說:“來了?”
夏璃點點頭看向身旁的小夥子:“你暫時先離開吧。”
小夥子很盡責地說:“可是我得好好‘照顧’瓦格納先生。”
夏璃淡淡笑了下,又瞬間收斂笑容冰冷地說:“你覺得自己能比瓦格納先生的女兒照顧得還好?”
阿爾低下頭,小夥子在糾結了一瞬後,被夏璃強勢的眼神壓倒,頷首說道:“知道了,夏總。”
他離開後,夏璃走到阿爾的身邊坐下,郊區的夜空,繁星都要稍微亮些,夏璃和他並肩坐著,仰望著星空淡淡吐出一縷氣息:“我很小的時候總會問我媽,星星是什麼?為什麼會有月亮?後來有一次啊,我媽告訴我一個故事,是關於夜空的。
她說…在很久以前是沒有星星和月亮的,整個世界都處在一片黑暗中,有個很遠的村子住著一個小女孩,她只有媽媽,卻從來沒有見過爸爸,她媽告訴她,爸爸迷路了,因為天太黑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的媽媽總是很忙,太陽沒升起來就要忙著生計,夜都很深了,還要挑燈幹活,小女孩時常感到很害怕,她特別怕天黑,家門口的老人總說河裡有水怪,會吃人,河水從門前流過的時候,她總是聽到奇怪的聲音,有時候她媽媽要去村頭交貨,她一個人待在家裡聽著那個聲音就害怕得全身發抖,膽顫心驚,但更怕的是水怪會把媽媽吃掉,那樣她媽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經常等啊等,一邊等一邊哭,幸好她媽媽總是沒一會就能回到她身邊,於是這個小女孩每天都活在等待,害怕和焦慮中。
直到有一天,她等到很晚,她媽媽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