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映在葉驍懷裡閉上了眼，安靜咽最後一呼吸。

沈令靜靜地抱著他，看他在己懷裡放鬆、平靜、然後死去。

他懷裡死去的哪裡只是馮映呢？還有他的希望、和他的祖國故土。

他所希望的和平，在這一瞬間蕩然無存。他清楚地知道，他的祖國在這一瞬間已經亡去，剩所有的殘餘，都不過是一個國家最後一悠長的吐息罷了。

沈令木然地坐在那裡，面無表情，腦子裡一片空白，卻又似乎千頭萬緒。

他最開始只覺得血管裡像是在火在淌，燒得他血都要乾了，然後這火隨著馮映的死慢慢涼去，轉成冰，把他一寸一寸凍結了起來。

他最後覺得五內都成了冰塊，冷而硬，在他身體內冰冷地懸墜，懷裡的屍體也慢慢冷去。

沈令想，馮映何罪之有呢？他遭遇了那多悲慘的事情，他一心一意只想救己的國家，他有什罪，要這樣死去？

僅僅因為他賢、他願意做用全身血肉支撐祖國的那根獨木？

葉驍說他，沒有一句說錯。

他確實天真。他要天真到何種程度，才會在之前一直逃避，一直真誠而熱切地期待馮映的登基？

他簡直天真到笑。

沈令也就真的笑了來，他面無表情地笑了兩聲，忽然停住，清雅面孔森然著，輕輕側了一頭，寂靜空間內響起一聲清脆無比，骨縫之間傳來的咔嗒聲。

他放馮映的屍身，讓他靠坐在椅子上，把他的頭髮挽起來梳好，恭恭敬敬跪行了一禮，沈令起身，擎腰上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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