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是阿菩和陶復的孩子，不會說話，是個天生的啞子。

當時所有犯人押解入獄的時候，黛顏唯獨對這個小娃犯了難——這小，肯定不獄，找人收養？土匪的孩子，是個女孩還是個啞子，才兩歲，列古勒這種地方根本沒有人願意養。

這個小孩就暫時放在五娘那裡。小孩很乖，又好看，五娘天性喜歡孩子，對她喜歡得跟心頭肉一般。

兩人進去，小孩剛鬧過一陣無名熱，幼額頭上一層薄汗。

這小孩生得好看，眉眼間隱約有幾分阿菩的影子，白白淨淨，看著就有一股單弱——她像是一隻孤零零的白羽的雛鳥。

葉驍伸手輕輕摸了摸小孩的額頭，她醒過來，抬眼茫然地看看他，嘴一動，葉驍心裡一抽，以為她要哭，那知小孩攥緊了他的袖子，甜甜一笑。

葉驍忽然就想起阿菩。

他去牢裡看過一次阿菩，阿菩真是個苦身，她的經歷倒沒有騙人，確實是西魏人，日子過不去，被牧民丈夫賣給土匪，受盡欺凌。後來因為柔順清秀被獻給陶復，陶復專門派她到富人家裡做傭，套家裡各種底細，方便土匪劫掠。

她為陶復生了個孩子，待遇和做的事卻還是如常，這次陶復派她到列古勒當細作，她便和城裡陶復的內應劉屠做了一整套戲，打進縣衙臥底，收集情報，最後把縣令家眷要來的假情報傳了去，讓沈令藉此擊破木錯谷。

她是牢裡最乖馴的一個，不哭不鬧不喊冤，也不辯駁，提審的時候怯生生地跪在地上，是他做的她就認，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給她定的罪她就認——提審她的黛顏甚至有種錯覺，就是她懵懵懂懂，連己犯了什罪、導致了什後果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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