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二六 長長久久

玉嬋阿九討價還價了許久，他才不情不願地喊一聲皎皎。她終於滿意了，心情大好。

阿九卻不太開心，他原先並沒習得這個字，她還故意寫給他看。

他抱膝坐在交椅上，像只蜷著身的幼犬。

你嘛呀？玉嬋站到他面前，雙手扯他兩的耳朵，立得尖尖的，帶著他眼尾也吊起來，這會倒像只狼了，不開心啦？

阿九哼哼，不說話，腦袋卻向前傾，埋到她肚腹，蹭著她撒。

哈哈玉嬋覺得，笑聲來，卻對他的反應十分受用，揉上他的發，好啦，要不我再寫你的名字給你瞧？

抵著她的腦袋動了動，點頭意，雙臂卻緊緊摟上她的腰不放。玉嬋要寫字，讓他放手，偏他不肯。

她只得艱難轉了個身，阿九臉頰抵著她腰側，漏一雙眼看她拿筆寫字，沒一會她就放了筆，墨跡拿給他瞧。

宣紙上赫然是運筆秀巧的行楷阿九。

看，是這個九吧玉嬋瞧了瞧字，又轉眼看他，你是排行第九，才取這個字的吧？

阿九眉頭皺起，他總覺得不太對，他看了眼毫無所覺的玉嬋，心裡有些氣，張了張，又無從說起。

當初進隱閣，他為了活命，拼死訓練，和人搏鬥，他的排名並不止步於九，因著九和那個字發聲一致，他才搶了別人的牌子。

如玉嬋一無所知

他垂眼睫，雙動了動：長長久久

？玉嬋挑眉，想了一會道，長長久久是這個久嗎？

她了另一張紙，提筆繼續寫：喏，這是長久的久。

阿九看了一眼字，視線又轉到她臉上，惜一無所獲，顫了顫眼睫，就不再聲。

玉嬋有些奇怪，總覺得好像漏了什，她想不，便拋之腦後。

*

小書房外門朝東，為了避人耳目，玉嬋早給關了。門的一側有扇窗子，窗臺後立著高木幾，其上擺著不綠植，將窗外照入的光分割成細碎的形狀，落到書櫥，書案，和書房內的二人身上。

玉嬋憊懶，指使阿九給己拿話本。

她靠在交椅上，手指著書櫥一側：你若是想己看就再拿一冊吧。

話罷就翹著眯上眼。

阿九起了身，卻不往書櫥走，反其道而行之，繞到後頭休憩的裡間，在玉嬋慣常躺靠的榻隨手一翻，就摸她偷偷藏著的秘密話本。

玉嬋聽見聲響，緩緩睜眼，面前就赫然現她眼熟的才子佳人秘戲圖。

呵、呵玉嬋尬笑起來，笑不笑的，滲人極了。

她心裡更滲，暗道果然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面上還要一派無知的樣子：啊呀，這冊我看過了，換一冊吧

她話未落，書冊就被阿九地進手裡。

玉嬋覺得己拿的不是話本，是手山芋，他不明說，她便只好

裝糊塗：那我念給你聽

阿九點頭，這回偏要和她擠一把椅子裡坐，想來這椅做得也是太大，兩個年人一道也不算太擠，玉嬋坐立不安，好像股的十分似的，扭來扭去，一副恨不得跳起來逃離的樣子。

阿九似是被她扭煩了，脆將她一把抱起，放到己上固定著。玉嬋迫得分開兩坐他身上。

他從後頭摟她腰肢，個子不高，偏偏正好夠搭在她肩上。

玉嬋想，天底大抵是再沒有人像他一般正大光明要人唸書給他聽的。

阿九然不是人，也不人事。

她心裡哼哼，任她如何罵他也不知，還是得任勞任怨念書。

玉嬋想著，這話本前頭還是正經故事，只要她慢慢念，熬到晚膳時候，就皆大歡喜了。

她心裡倒不是不喜歡他那樣，只是他精力旺盛，還愛擾她，經了前回，就有些後怕，畢竟身上痠痛兩日實在難受。

雖然現是已經好了的

阿九像是對她的身子瞭若指掌，她昨日才好全，日就挨挨蹭蹭起來。

真是料事如神啊，她咬牙切齒翻開話本。

詩曰：人生樂事性與情，故教人想多回玉嬋一字一字念著，慢慢悠悠，甚至還想搖頭晃腦，學小唱詩，好掙脫身人的桎梏。

那人卻偏不如她意，只緊緊攬著她，一副極規矩的手壓著她肚腹。

規矩人才不會這樣抱她坐著呢。

玉嬋鼓著雙頰，不是很想念了，踢著雙想要地。

身後的人哪會依她，年溫熱的氣息打在左耳，惹得她打了個激靈，差點捏不住書。

阿九扯了扯她的袖衫，啞聲道：畫。是要她翻頁看畫。

！玉嬋捧著書的手抖啊抖，直想把話本都落到地上去，再瞧不見。

這想便這做了，她假意怪叫一聲：啊呀！

手一揚，書就掉到桌角邊上。

怪我，她憐兮兮地扭頭看他，書沒拿穩呢還裝模作樣地拿手指拭了拭眼角。

阿九抿了抿，也看不高不高興，眼神卻跟著話本轉，見到那話本的情形，驀地頓住不動了。

玉嬋見他如此，順著他視線看去，好巧不巧，那話本正大喇喇地敞開，一頁紙半蜷著，上面畫著一男一女顛倒個頭，互相著對方底的東西，濺，靡至極，好不快活。

她抬手撫上腦門，心道，完了。

那書頁正半蜷的紙堪堪停穩，終於不支，翻了過去，一頁一女子支著樹，近赤，上身堪堪掛著一件小衣，卻包不住雙，後頭一男子著身子，扶著她的，男人底的棍子正戳著女人的心。

天要亡我啊。

罷了，罷了，玉嬋想著就破罐子破摔吧，反正個也舒服呢，這開解己，她反倒鬆了氣，便好奇打量那起那圖畫，男人女人底都有著烏黑黑的蜷曲發，實在不甚觀。

又想到前兩回似乎都沒在阿九身上摸到什發，眼珠子便不由得往他那轉，她悄悄回頭看他，不想他也正打量著她。

玉嬋就見他盯著己好一會，又朝那話本望一眼，再轉回來瞧她，不多時，就啟淡淡道：沒有

？玉嬋和他大眼瞪小眼。

沒有。

求您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