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樹並不容易,需要緊緊扒住樹幹,忍受著粗糙的樹皮摩擦的些許痛感,兩隻腳還得使勁地踩住著力點免得滑下來。
福寶爬啊爬,吭哧著總算是爬上去了,紅果果近在眼前,她趕緊伸開小胳膊,拼命地去夠那幾只紅果果。
春風一吹,紅果果散發著酸甜的香味就在鼻子前頭晃悠,福寶使勁了吃奶的力氣去夠那紅果果。
奈何小胳膊到底短了一截,那紅果果在風中晃悠,怎麼也晃悠不到福寶手裡來。
福寶憋得臉都紅了,默默地念叨:“紅果果,你過來,我要吃……”
這話剛說完,一陣風吹來,那紅果果就落到了她手心裡。
她大喜,趕緊揪住一拽。
“福寶!”這時候,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傳來。
“啊?”福寶一驚,腳底下沒踩好,呲溜一聲,直接摔下去了。
福寶一驚,直接從樹上掉下去了。
本以為會摔個屁股開花,誰知道底下有個肉墊子,福寶一屁股正好坐在肉墊子上。
她摸了摸腦袋,低頭一看,下面的人是聶大山,自己恰好坐在聶大山身上了。
原來肉墊子就是聶大山。
她趕緊站起來放開聶大山:“大山哥哥你沒事吧?”
聶大山也是看到福寶掉下來趕緊衝過去要接住,奈何他也年紀不大,沒接住福寶,反而被福寶砸了個後仰翻。
不過幸好,福寶摔他身上了,福寶沒摔疼。
福寶沒摔疼,他心裡好受了點,黑著臉,忍著被砸後的疼,慢騰騰地坐起來。
福寶納悶地看著頭髮上沾了狗尾巴草毛絮絮的聶大山,疑惑地問:“大山哥哥,你怎麼過來這裡?”
聶大山悶聲說:“沒啥,正好看到你了,叫你聲,沒想到害得你掉下來了。”
說著,他抬眼看她:“你沒事吧,沒摔疼吧?”
福寶趕緊搖頭:“我沒事,我沒事。你呢?大山哥哥,我砸到你了……”
說起這個,她有些心虛,剛才那一砸,他估計疼得不輕。
聶大山繃著臉:“沒事,我不疼,我是男子漢,這點疼根本不怕!”
福寶信以為真,她看看四周圍,沒見顧勝天和秀妮,便湊過去,抬起手來幫聶大山把他腦袋上的毛絮絮給拿下來:“大山哥哥,我都好久沒敢和你說話了,你,你最近怎麼樣啊?”
自從福寶到了顧家,先是聶大山和顧勝天起了衝突,接著是聶老三家和顧家起了大矛盾,福寶不敢去和聶大山說話。
她知道自己和聶大山說話,顧家的人會不高興,勝天哥哥也不會高興。
聶家不要她了,她成了顧家的小孩子,如果這時候還跑去和聶家的小孩玩兒,顧家可能會嫌棄她。
聶大山聽到她這麼說,頓時紅了眼圈,盯著她問:“我還以為你不搭理我了,你叫別人哥哥,就不要我這個哥哥了。”
這話說得福寶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耷拉下腦袋,咬著唇,低聲說:“對不起,大山哥哥,我——”
聶大山:“你怎麼著?你不搭理我了是嗎?”
福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在勝天哥哥那裡,她是不好和聶大山說話的,她怕勝天哥哥看了不高興,因為聶大山欺負過勝天哥哥。
聶大山見了,起身就走:“你不搭理我,那就不要給我說話了,是不是我現在找你說話,你心裡為難,生怕顧家的人看到生你氣?”
福寶看著他走,頓時紅了眼圈,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麼,只是低頭小聲說:“對不起……”
除非聶大山和顧勝天玩,不然她不可能既和顧勝天玩,又和聶大玩,她也不想瞞著顧勝天私底下和聶大山說話。
聶大山突然就惱了,起身就要離開。
福寶看著他走,一聲不吭。
聶大山走了三步,回過頭看福寶,見福寶低著頭,紅著眼圈,無措地站在那裡,像是個被拋棄的孩子。
他一下子就心疼了,所有的惱火都煙消雲散了。
他憑什麼怪福寶呢,聶家不要福寶了,顧家要福寶。
聶家又和顧家有矛盾,總是吵來吵去,福寶怎麼可能吃著顧家的糧食卻來和聶家的孩子玩兒?這讓顧家的人怎麼看她?
聶大山心軟了,他走回去,走到福寶面前,低聲說:“我不生你的氣了,你也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福寶依然低著頭:“大山哥哥,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其實不明白,為什麼她就不能別找顧家麻煩,兩家好好相處,這樣我能和顧家的哥哥姐姐玩,也能和你玩,那不是很好嗎?”
聶大山看著她軟糯茫然的小樣子,便想起自己打了顧勝天的事,多少有點後悔了。
如果不是自己打了顧勝天,福寶也不至於夾在中間這麼為難了。
聶大山:“那,那我以後不找顧勝天麻煩了,我也和我娘說,三嬸嬸和顧家過不去是三嬸嬸的事,讓她不要和顧家過不去,好嗎?”
福寶點頭:“謝謝你,大山哥哥。”
說著間,她突然看到自己手裡的紅果果。
原來她剛才揪住了那紅果果,縱然摔下來,也下意識攥著的,剛才和聶大山說話一直攥著,攥得手心都紅了。
她展開手,把紅果果遞到了聶大山面前:“大山哥哥,這個給你吃好不好?”
聶大山看著她雪白小手因為攥緊那紅果果而泛起的紅痕,搖頭:“我不餓,福寶你吃吧。”
福寶不要,她堅持:“今天我們吃的槐花疙瘩,加的棒子麵,還蘸了用油煎的辣椒醬油醋,我吃了不少,現在很飽,大山哥哥你吃了這個吧。”
聶大山猶豫了下,接過來,一人兩個:“咱們倆一人吃一半。”
福寶點頭:“好。”
兄妹兩個坐在旁邊的老樹根上,分著吃了紅果果,又說了一會子話,聶大山囑咐了福寶好多,最後看看時候不早,先回去了。
臨走前,他再次囑咐福寶:“別不理我,以後我來山裡採野菜,找你說話。”
福寶連連點頭。
福寶看著聶大山走遠了,拾起了柳枝帽子和竹筐,就要重新找豬草來割。
誰知道剛彎下腰,就見眼跟前出現一雙鞋子。
鄉下人大多穿草編的鞋子,也有家裡條件好的穿自家手工做的老布幫子千層底布鞋的,眼前這雙鞋子,是千層底布鞋,方口的,劉桂枝自己靠著當姑娘時學到的本事自己做的。
這是顧勝天的鞋子。
抬起頭,就見顧勝天彆著臉,看向旁邊,嘴裡還哼哼著。
他雖然沒說話,但是滿臉都寫著:我不高興。
福寶詫異:“勝天哥哥,你剛才不是去那邊割豬草了?”
顧勝天拼命地繼續哼哼。
福寶納悶了;“勝天哥哥,你怎麼了?是嗓子不舒服嗎?要不咱去溪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