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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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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留給她恐懼的時間又太多了。

從和穆迪第一次談話後,她就沒吃過任何東西,也無法使己鎮靜來。每次她想咬一食物,嚨就彷彿閉合了一般。她只一直靠喝茶堅持來。

赫敏閉上眼睛,強迫己勻速呼吸。

她啪地一聲合上手裡的書,專注於大腦封閉術。

據西弗勒斯說,她在這方面很有天賦。

她靜靜地整理著己腦海中的記憶和想法,築起一道道高牆,把鳳凰社的機密會議,還有魂器的資訊保護起來,然後將她不願去想的那些記憶遠遠推開。

她的腦海裡有許多關於死去的人的記憶。

她將全部推向腦後,試圖把壓扁、碾碎,這樣她就不用聽見充斥其間的垂死的尖叫聲了。

她把對馬爾福的恨意從思想中過濾來,小心翼翼地進一個角落中,這樣她就不會分心,也不會被壓垮。

練習大腦封閉術是她所找到的最讓她的精神趨於平靜的方法。

這也是她成為一名優秀治療師的原因之一。她將己對傷患的憐憫和共情全部推開,專注於治療的過程和步驟。

這似乎是治療師的共性。

也許戰爭結束後的某一天,赫敏以研究研究治療師群體中天生大腦封閉師的數量。

她懷疑大多數的創傷治療師都至有一點點這方面的傾向。大腦封閉術很被當作一種技或課程來教授。大多數人在使用的時候連己都不會意識到。赫敏就是其中之一。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覺得己有些冷漠。隨著戰爭越打越久,她也越來越傾向於剋制己的情感,保持純粹的理性,這與由感性驅動的羅恩和哈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並非沒有感情—她感覺到周圍的所有人和事。但這些情感對她來說只是理性之外的補充,並不會為她做任何決定。

"頭腦"永遠優先,其次才是"心"。

這種情況是從科林死後開始的。她做不到像哈利那樣。科林的死把他徹底推向了不的方向。

看到赫敏為救科林所做的一切努力後,哈利對黑鬩法的邪惡更加深信不疑。他一直以來被己認定的正確所驅動著。他認為事情應該是怎樣的,他就會怎樣去做。

赫敏則正好相反。她所看到的,是食死徒在鳳凰社面前無與比的優勢,是一旦失敗抵抗軍將會付的代價。她開始相信,如果想阻止伏地鬩,就必須不擇手段。面對這樣的敵人,繼續堅持那份高尚的道德情操只會帶來難以估量的損失—合乎邏輯的結論就是如此。戰爭持續得越久,就會有越多善良無辜的人遭受痛苦和死亡。

結論上的分歧讓她與哈利開始離心。

黑鬩法奪走了哈利的父母、小天狼星、鄧布利多、科林…他全部死在了黑鬩法之。赫敏的解決辦法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但這在哈利眼裡幾乎是不原諒的。

哈利定決心—他不會

成為劊子手,鳳凰社絕對不會這樣做。愛的力量曾經戰勝過殺戮咒,也一樣打敗伏地鬩。

鳳凰社中也確實存在一些憤世嫉俗和堅持務實的成員,但他的意見無一例外被其他人壓倒駁回。後來戰爭愈演愈烈,但是這種正義和愛的信念卻隨著每一個生命的逝去而更加堅定。

信仰光明的人是不放棄他的立場的,否則他就得被迫承認此前所有的犧牲都是徒勞,承認他曾經要求人為一個註定失敗的理想而死。

他不願面對這樣痛苦的事實,反而越來越堅信,既然犧牲和損失已經大,就必須讓變得值得。善與惡的天平很快就會偏向他,因為—這是必然。

這一切都讓赫敏在每次散會時沮喪得幾乎哭來。她甚至為此專門寫了一篇演講稿,來解釋沉沒成本謬誤、非理性承諾升級[1]以及辨理論。但當她試圖解釋這些麻瓜心理學知識時,大家全都置若罔聞;每當她試圖說服別人,她就被看作某種膽小怯懦、只想著用心理學為謀殺正名的怪物。

曾經有一次,她在醫務室裡連續呆了十三個小時,想方設法修復弗立維教授已經支離破碎的雙肺。隨後不久她便接到召喚,只得拖著疲力盡的身體去參加鳳凰社的會議。先前的治療過程讓她心裡的怒火再度燃起,於是她又一次重提了黑鬩法。樣憤怒而疲憊的羅恩大罵她是個婊子,說她根本不明白鳳凰社的宗旨。

其他許多與會成員都點頭表示贊。哈利並沒有點頭,但他拒絕看她一眼,並在散會時拍了拍羅恩的肩。

事後她大哭了一場。

後來,當西弗勒斯在一間儲藏室裡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情緒崩潰。他花了幾分鐘的時間溫和地責備她,時粗暴地辱罵了鳳凰社的其他成員,她才終於恢復了平靜。

這種剋制的方式已經是他所給的最好的安慰了。

之後一次參加會議時,他給了她一本關於大腦封閉術的書。他沒有時間訓練她,但赫敏也不需要訓練。僅憑閱讀這些概念,她就將這種技巧化為己用。

西弗勒斯告訴她,他早已有所懷疑—她是天生的大腦封閉師。這也是她在治療和鬩藥方面有如此天賦的部分原因。她有力在身精神需要的時候把不事情完全區分開來。

經過五年的戰爭,赫敏覺得她的整個人生都已經漸漸被封存在各種各樣的小盒子裡。她與羅恩和哈利之間持續緊張的關係被小心地掩埋在一個她感覺不到的角落中。她的大部分的人際關係都像這樣被推到了腦後。她內心有一處大的空間,長久以來都被她與哈利和羅恩的友誼所佔據,然而現在,那裡已經形成了一個穴,被她用無休無止的工作填滿。

過了幾分鐘後,她從大腦封閉術中回過神來,睜開眼睛繼續看書。準備時間只剩兩天。

第二天午,米勒娃·麥格乎意料地在赫敏值完班後來到格里莫廣場。這位前霍格沃茨校長向來很離開蘇格蘭。霍格沃茨關閉後,麥格承擔了所有未成年男女巫師監護人的職責。這

些小巫師要是孤,要父母參加了戰爭。她回到了她父親留在凱瑟尼斯[2]的宅邸,瘋狂地施了成堆的伸展咒之後,終於把那座房子變得足夠容納一百多個孩子。

在她看來,所有沒有父母的人都應該得到她的照顧。由於赫敏的父母被施了遺忘咒、藏在澳大利亞,這就意味著米勒娃一樣把赫敏當成了己保護傘的孩子。

她去了麻瓜倫敦一起喝茶。

落座後,她默默地盯著赫敏看了很長時間。

"我本來希望你會拒絕的。"米勒娃終於開。

"你真的覺得我會拒絕嗎?"赫敏倒完茶後平靜地問道。

"不。"米勒娃生硬地答道。"對我來說,希望和信仰已經是兩碼事了。這就是我為什要說這是不合理的。"

"鳳凰社需要這個。"

兩個女人相對無言地沉默了一陣。她之間有一種微微顫動的緊張感,就像小提琴的琴弓漫不經心地拉過琴絃時發的嗚咽聲。鋒利。疼痛。深刻。

過了一會,米勒娃再度開。

"你…是我有幸教過的最色的學生之一。在霍格沃茨的時候,我一直都很欽佩你無情的理性—"

米勒娃稍稍停頓了一。

"但是—?"赫敏追問,時做好準備迎接對方讚美之詞背後的尖銳批評。

"但是—"米勒娃咔噠一聲將手中的茶杯放回茶碟上,"你把這種傾向帶入戰爭中的方式讓我很不安。有時候,我真的想知道你的底線在哪裡—如果你有的話。"

如果是從前—這樣直接的斥責絕對會讓赫敏漲紅了臉然後重新審視己,然而現在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

"非常時期當用非常手段,"她引述道,"對於頑疾重症,就剋制治療而言,最宜採取極端之療法。[3]"

米勒娃的表情變得僵硬,嘴唇也抿緊了起來。

"那'首先,不傷害'[4]該怎辦?還是說,你認為這條原則不適用於我傷害?"

"希波克拉底從沒說過這個。'Primum non nocere',這句話早在十七世紀就已經存在了,而且起源於拉丁語。再說—我也並不是以治療師的身份去做這件事的。"

"穆迪向你提這種要求,就跟始作俑者一樣墮落。"米勒娃的話語裡逐漸帶上了強烈的情感,連她的蘇格蘭音也跟著變得明顯了起來。"我本以為這件事至還有點底線。什時候成功的代價已經變得這大了?這場戰爭已經沾了多孩子的血?難道現在我還得把他賣了來換情報嗎?"

"我已經不是孩子了,米勒娃。這是我己做的選擇,沒有人強迫我。"

"只要瞭解你的人都知道你會意。德拉科·馬爾福心知肚明,他很清楚別人問起的時候你會說什。你真的覺得以你的性格,這只是一個選擇的問題嗎?"

"這和我成為治療師或者做其他事情的選擇沒有什區別。"赫敏突然感到

精疲力竭。"這樣艱難的選擇—必須得有人去做。總得有人受苦。而我願意。也承受。那又為什要把強加給做不到的人呢?"

"你和阿拉斯托太像了。"米勒娃的語氣裡滿是苦澀,眼角也似乎著淚水。"當他告訴我的時候,我就讓他直接回絕。我說'絕不',有些界限是不逾越的,因為某些事情一旦提,我就再也好不到哪裡去了。然後他說,他不是來徵求我意見的,他和金斯萊已經做好決定了。他告訴我只是為了讓某個關心你的人知道—萬一德拉科·馬爾福對你做了什—"

米勒娃的聲音突然哽咽在了喉嚨裡。

面對眼前這個嚴厲的女人流露的強烈感情,赫敏感到不知所措,但她強迫己不要做反應,不要動搖。

"他殺了阿不思。"片刻後,米勒娃才繼續說道。她的話音已經由於情緒激動而顫抖起來。

"我知道。我沒有忘記。"赫敏輕聲對她說。

"他那時候才剛剛十六歲。他就在一個擠滿新生的走廊裡殘忍地殺死了我這個時代最偉大的一位巫師。連湯姆·裡德爾開始殺人的時候也快十七歲了啊。他第一次殺的是一個女學生,在浴室裡,還是秘密行事的。你想象德拉科·馬爾福現在是什樣的人嗎?已經過了六年了啊。"

"他是我扭轉戰局的絕佳機會。我需要這個,米勒娃。你一直都和孤待在一起,而我看到的從頭到尾就只有傷痕累累的人,甚至是屍體。我現在不浪費任何機會。哪怕只增加一丁點鳳凰社獲勝的機率,我都不會拒絕。沒有一個個體會比整個戰局更重要。"

"為了結束這場戰爭,你什都願意做。"

"我願意。"

"詹姆·波特過去常說戰爭是地獄。以前我也意他的觀點。但現在,我認為他錯了。戰爭比地獄更怕。你不是罪人,這不是你該有的命運。是,你好像定決心要詛咒己,只要這帶來勝利。"

"戰爭是戰爭。地獄是地獄。兩者相較,戰爭要糟糕得多。[5]"赫敏又引用了一句話,隨後悽然一笑。"我父親過去常說這話。是一句麻瓜電視劇裡的臺詞。"

赫敏微微猶豫了一,接著說:"你說得沒錯。只要贏得這場戰爭,我什都願意做。我不知道我所做的到底對不對。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會說我錯了。我也知道,即使我最終贏,有些事情也是沒有辦法挽回的—就像哈利和羅恩。但是—對我來說,只要救他,那就是值得的。我早就做好了準備為我選擇走的路付代價。我也從來沒有對的後果視而不見。"

米勒娃沒有回答。她淺淺抿了一茶,凝視著赫敏,彷彿後再也見不到她了一般。

赫敏迎著她的目光,心裡琢磨著她是否真的是這想的。

作者注:

我知道,本章又沒有德拉科。他很快就會場的。

本章引用的兩句話分別來希波克拉底和《風流軍醫俏護士》。

[1]

Irrational escalation of itment. 承諾升級(escalation of itment)本身即為管理心理學中的一種非理性行為模式,指當某個體或團體面對日益增高的負面結果,反而持續將既存決策、動作和投資合理化,而非改變的現象。該行為的本質即在於沉沒成本謬誤。

[2] Caithness. 蘇格蘭高地的一個郡,位於大不列顛島東北端。

[3] Desperate times call for desperate measures. For extreme diseases, extreme methods of cure, as to restri, are most suitable. 引古希臘醫師希波克拉底的《箴言論(Aphorisms)》。

[4] First, do no harm. 即"不傷害原則",全球醫學界普遍信奉的行醫原則之一。拉丁語原文為Primum non nocere。具體處仍待考證。業界認為極有希波克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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