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令嘉這樣努力，該發生的事情也不消失。

隨著寶恆開始執行重整計劃，管理層大換血，公司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按照令炳文清醒時提交的重整計劃草案，令嘉代替他簽署了各式檔案，包括股權讓渡協議，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僅剩百分之三，只保留令父的榮譽董事席位。

繪真的債券轉股權，成為寶恆實際控制者。

他新投入的資金，將直接用於彌補寶恆過去三年來的虧損與日常經營。

寶恆活來了，儘管換了新主人。

令嘉抱著檔案走寶恆的大樓時，像是嘔心瀝血終於做完了一件大事。

翻飛的衣袂被夏日滾的風吹得作響，她始至終沒敢回頭看，疾步上車，一氣跑回令父床前——

病房裡，爸爸仍然閉眼帶呼吸機，安詳躺在床上休息。

令嘉胸翻湧酸脹，說不上來是委屈還是難受，飽漲得快要溢來了。

她扔檔案，踩著地毯一步步走近，輕輕挨著床邊蹲來，把頭貼在父親胸，感受著滿頭大汗眼淚以及她如擂鼓的心臟融在一起。

“爸爸。公司的事我都替你做完了。”

快清醒過來吧。

過去二十年，父親替她撐了把大傘。

令嘉從未思考過在她完美的人生那些瞧不見的角落，究竟有多被擋在外的風雨。

—

清算完的債務和資產資料檔案都被重新搬了回去，只給她留一組冷冰冰的數字。

她年20歲，負債2.2億，卡上餘額100萬。

如果敦肯辛頓的公寓賣個好價錢，那就還剩2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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