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怎麼說?”
“休養幾天便好。”李寅輕飄飄的說道。
安喜縣主也知道勸不動他,只囑咐他:“在外行事萬般當心,別不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兒。”
李寅頷首:“母親教訓的是。”
安喜縣主看他那樣子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他從小主意就大,行事果決,狠起來連自己都可以算計。
“若是現在不注意以後有你的苦頭吃,你足足比阿綏大上九歲數,等幾十年後她貌美如初,你卻纏綿病榻,哎!”安喜縣主搖搖頭嘆了一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聽到安喜縣主的話,李寅滯住了,眼神波動,往二樓看去,書房窗戶大開,不見阿綏身影。
回過神,輕嘖一聲。
“母親!”
見起了效果,安喜縣主在心裡偷偷笑了笑:“我就是過來看看你,見你沒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我讓明叔送您。”李寅道。
安喜縣主猶豫著還是說出口:“雖然我和你父親都很想要個乖孫,但你不要在成婚前給我搞出什麼事情來。”
李寅無奈極了:“母親放心。”
他事事安排穩妥,給阿綏鋪了一條平穩的大道,又怎麼會讓她在這上邊落人話柄。
阿綏出來的時候,安喜縣主正好起身,忙快步走過去:“夫人。”
安喜縣主溫和地看著她。
“這個送給您,是一套經書。”阿綏手裡拿著上次她抄的竹簡,小心翼翼並期待地看著安喜縣主。
安喜縣主親自接過來,交由候在一旁的鐘嬤嬤拿著,拍拍她的手:“好孩子。”
阿綏小臉紅撲撲的,望著安喜縣主軟軟的笑了笑。
安喜縣主餘光掃了眼一旁常年冷著臉的李寅,心道:還是小娘子看著順眼。
這時前院的小廝突然跑了過來:“請各位主子安,宮裡的高公公過來了。”
李寅輕扯了嘴角,眸子深諳,對著安喜縣主道:“母親,勞煩您了。”
安喜縣主點點頭,帶著侍女離開。
外院,高安也不著急,只坐在廳內喝茶。
等了半響,鍾嬤嬤才扶著安喜縣主過來了。
高安上前請安:“奴婢給夫人請安了,夫人大安。”
“起吧!”安喜縣主微微抬手,在正首落座。
高安飛快的掃過她的面容,見她神情懨懨,眼角似乎還泛著紅暈。
“高公公此番過來是聖人有什麼吩咐嗎?那真是不巧,我兒現在身體虛弱,怕是辜負聖人的期望了。”安喜輕輕說著。
“夫人這是說的哪裡的話,聖人得到侯爺受傷的訊息,心中焦急也十分關切,特命奴婢前來給侯爺送些參藥。”高安躬身道。
安喜縣主哀嘆一聲,捏著絹帕拭了拭眼淚:“多謝聖人體恤。”
高安眉間似乎也帶著愁苦:“侯爺現在情況如何?”
安喜縣主肩膀鬆懈下來:“傷勢已經控制住了,方才剛吃藥了睡下了。”
“那便好,若是聖人得了這訊息也定會高興。”高安欣慰的說道。
——
聖人坐在御案後疲憊地說道:“安喜也去了?”
“是,奴婢瞧著安喜縣主臉色不大好。”高安上前一邊幫他按著肩一邊道。
聖人閉著眼睛,許久未說話。
突然問道:“太子這幾日還鬧著要出來嗎?”
“太子依舊不停的差人過來說他是被冤枉的,不過都按照您的吩咐攔在宮門外了。”太子雖被幽禁,但太子之位並未廢棄,得了他的命令,那些小宮人也是要遵守的。
“那幾個最近在做些什麼?”
高安道:“稟聖人,各位殿下和往常一樣,每日在來往於官署和他們的府邸。”
各位皇子自及冠後,便會領了差事行走於六部之間。
聖人諷刺一笑:“朕的兒子各個都是厲害的。”
想到今晨齊王進宮說的話,聖人又幽幽道:“太子等不及,有些人也等不及了。”
高安垂目像是聽不到一般,只專心幫他捏著背。
……
待安喜縣主走後,阿綏微鼓著面頰:“您以後不能在這樣了。”
“哪樣?”李寅挑眉湊近她。
李寅親了親她的硃砂痣:“這樣?”
又印上她的鼻尖:“還是這樣?”
每親一下,便問一句。
偏偏他的動作輕柔,如同鵝毛拂面,癢癢的,逗得阿綏一邊笑著一邊閃躲。
見躲不過,阿綏氣鼓鼓地反擊,乘著他的吻落在她唇角的時候,牙齒咬上他的薄唇。
阿綏霧眼朦朧地對上他的鳳目,陡然清醒,那眼神太熟悉了,每每做“壞事”前他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危險又帶著蠱惑,若不注意很快便會沉溺於其中。
阿綏鬆開牙齒,輕“呀”了一聲,離他遠了一些。
李寅指腹摸上自己的薄唇,可以感受到上面落下一顆小牙印,似笑非笑的看著阿綏。
阿綏心虛極了,眼神飄忽地往他唇邊打量著。
頭頂上那撮翹起的頭髮隨著冷風微微飄動。
李寅心臟一瞬間被戳到了,只想把她抱進懷裡,親一親,揉一揉。
李寅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鬧你了,過來給我抱抱。”
阿綏狐疑的看著他,確定他是真的只想抱抱,才挪著小屁股依到他的肩膀上,怕自己會壓著他,手掌還偷偷撐在了榻上。
李寅自然是享受著她的體貼。
因著李寅的受傷,他手頭關於太子一案的卷宗全部移交給了刑部,從中脫了身,得了聖人的恩准在家修生養息。
晉王算著時間,來到魏候府看望他:“再過半個月就是萬壽節了,看著這幾日父皇的態度,到時候太子估計會被放出來了。”
李寅鳳目沉靜:“殿下等著便好,有人比我們更著急。”
太子一案由於李寅遭受伏擊,把沉澱在這一池深淵底下的泥濘翻攪上來,時局渾濁,牽扯太深。
聖人子嗣不豐,若是細查下去,不知要還拉下幾位皇子,再加上此事又隱約牽扯到了那些世族,更是難以查下去。
朝中勢力一分為二,世族與庶族爭鋒相對,這些日子搞得烏煙瘴氣的。
眾人不敢對著齊王施壓,便針對起了主審此案的刑部尚書王熙,他已經三番五次的上門求見李寅了。
晉王聞言自嘲的笑了笑:“和楚王比起來,本王是自愧不如啊!”
李寅挑眉:“殿下比他多了一樣東西。”
在李寅看來,聖人寵愛楚王,是因為他像極了他自己年輕時的樣子。
但楚王能狠下心來,陷害太子刺殺聖人,也顯得他太過不擇手段,太過冷血,這也會讓他因此而失了那個位置。
而大周朝目前需要的是一位仁德,心懷天下的一國之主。
太子窩囊,漢王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