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岷收劍，跌坐練功：“一個劍客，不該心有牽掛。”

牽掛？

公羊月往山裡去，嘴上卻改：“真是個受氣包才好，最好哪天受不住，給氣去一好人家。”

————

月蟬未生，除了夜鳥別枝，風聲入夢，再無雜音。公羊月在山上轉了兩圈，找了塊夾石花甸練劍，一盞茶後，身後高處不足一丈長的小石橋頭多了個人。

雙鯉散開頭髮，坐在流螢中踢了踢腿：“去長安多好，換好看的新衣裳……我又不會女工，補不來。”

劍客劍的手一頓，斬落一枝杏花。

喬裝離開燕境後，公羊月便換了紅衣，但沒捨得扔，找雙鯉要了塊巾子，打了個包袱帶在身邊。

一件紅衣，有什值價，只要有錢，哪不買？

雙鯉偷偷翻來看過，衣服很舊，裳上繡了一支雀翎，硃紅已退，沒有眼瞧起來那鮮亮，最重要的是，袖子拉了條子，像是被極為細薄的小刀割裂，不知是不是在晉陽與人打鬥所致。

她其實已留意許久，這件衣裳公羊月很愛穿，雖不是月月日日非此不，但就那江湖上廣傳的“紅衣銀劍”印象，足見真愛。

許是親人留贈？

長安那般繁茂的城池，必然人薈萃，定是尋到妙手裁縫，屆時她便將包袱偷來，再悄悄補回原樣。

公羊月手持落花，飛上石橋，默然立在一旁。過了許久，他才用劍挑住雙鯉兜帽上的流蘇，扣在腦門子上。

雙鯉正要咋呼，便覺著一雙手落在頭頂，隔著兜帽溫柔地替她擦了擦溼潤的頭髮：“不會就不會吧，畢竟這蠢，怎做得來精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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