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

“惜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說句不好聽的，人生來有兩種特性，一是賤，二是忘。欸，你別那樣看我，我沒罵人，”公羊月瞪了一眼，繼續侃侃而談，“賤是說命賤如草，卻又春風再生，這數千年打殺不斷，依然活著無數；至於忘，你且處看看，除了你這樣懷古傷的，還有幾個記得成漢。”

說完，他把錢遞給蒸粑的，道：“給我來六個。對了，打聽個人，你知道李雄嗎？”

“李雄？”蒸粑人一邊把筷子探入籠中快速抓取，一邊回道，“沒聽過這號人，倒是隔壁村有個叫李狗蛋的。”

公羊月分三個，放晁晨手掌心上。

晁晨捧著，噓聲一嘆：“無論才子佳人，英雄紅顏，最終都逃不過黃土白骨，大概也只有書中人，才永垂不朽，惜，惜你我都不是。”等他回過神來，那熱度已浸入掌心，燙得他齜牙咧嘴。

“你再婆媽，就別吃了。”公羊月煩他，抬手去搶。

晁晨這才閉嘴，背過身去躲著。

這時，鋪子外走來個擔柴的，張不是衝蒸粑的呼喊，卻是接著方才公羊月的問話，笑著說：“這位公子，你問的人，我知道。”擔柴人要了兩個粑，一邊咬，一邊邀上二人隨行，走過一道板橋，見無人，他這才撂挑子，對著公羊月行禮。

竹海里的人雖然在沈夫子死後便被遣散，但總有些頑固派不肯走，砍柴打獵，約莫會守到李舟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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