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秦已滅，姚秦統治關中，如蜀還處於晉國勢力範圍內，如果真是細作，郡縣不毫無排查。晁晨方才急聲質問，沒琢磨措辭，不過是趁對方心理弱勢，趁勝追擊想再套些話來。

跟著公羊月這些日子，正事沒辦成，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學了一堆。

丁桂瞧了他一眼，目光裡還有些委屈，

大棒恐嚇後就該上蜜棗，晁晨立時又換作溫言細語，道：“我不是那樣的人，也不會趁人之危，我只是……只是不想再有人承受無妄之災，你不也說了，冤化魂，鬼劍復仇一事乃無稽之談。“

榻上的醉鬼聞言，緊咬的後槽牙鬆開，繃著的面頰慢慢展平，只是他素來疑心深重，仍無法完全放戒備，過了好半天，才續上話，回答晁晨第一個問題：“李氏所建立的成漢為大司馬桓溫滅亡後，蜀歸晉，然而沒過多久，秦天王苻堅崛起，手人輩，迅速開疆擴土，佔領西蜀。”

“那時大將外派駐守，家眷隨行，再加上隴南臨近，不人遷往川西，氐羌族人因此多了起來，逐年累月，漸漸與蜀人融合。但君王改換如走馬，淝水敗戰後秦國分崩離析，苻堅死後，北方大亂，蜀以劍門為屏，擋住肆虐鐵蹄的時，又重新納入晉國疆域。”

聽到這，晁晨恍然：“所以，你皆是滯留此間？”

“用滯留並不妥帖，就拿順一家來說吧，順孃的爹是個漢人，娘是個羌人，而順爹的父親是個氐族人，娘卻又是個賨人。”丁桂搖了搖頭，長長嘆了氣，“他一家從沒去過關中和隴西，本來一直住在益昌縣附近，幾經週轉，才搬到了這處僻靜山裡。笑嗎？蜀人覺得他是異族，而關中的氐羌人亦覺得他是異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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