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間裡的人笑得前俯後仰，摟姑娘的招手：“還是我己給吧，王大爺，真不來吃點？以後怕是沒機會嘍！”隨他話落，又是一通鬨笑，連帶那一旁的小二，也抿唇憋氣，滿眼寫著“痛快”二字。

王泓再受不住，兩拳緊握，跑了去。

春夏交替，正是黃梅雨季，外頭響了兩聲晴天雷，雨水傾盆落。鐵毅沒離開，而是暗隨他，一路跟到酒棧，兩人在階前迎面撞上。

“爺！”

王泓瞟去一眼，理也沒理。

雅間的公子哥推窗，正瞧見這一幕，拎著酒壺有說有笑：“你看，還不算糟糕，這不還有個蠢貨跟著？”

鐵毅在身上亂摸一氣，將錢袋子和扒拉的碎錢對著窗砸去，轉頭對著老掌櫃哆嗦道：“錢，我家爺的，我，他，給了。”樓上的人駭然色變，老掌櫃一把抓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

“作，作甚？”鐵毅生得一根筋，極力剋制己不拔刀。

老掌櫃將他拖到櫃檯前，摸一把嶄新的油紙傘到他手裡，噓聲一嘆：“老夫在建康城幹了一輩子，才從夥計做到掌櫃的，迎來送往見過太多，大起大落乃常事，看開即。”而後，他在鐵毅的手上按了一把，“替老夫謝謝王公子，無論如何，從前他常光顧生意，開門迎客，盼往後還有再見之機。”

王泓一路跑，跑得急，臺階時還跌了一跤，乾脆破罐破摔，就近找了那橋洞蹲著，風吹雨斜，很快便溼了身子，他只抱著膝頭，縮在一爛烏篷船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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