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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雲桑的話,竇嫣然果然想起了一件不一樣的事。
“先前晴貴人進宮的時候,正好趕上蘭音的母親託人給她送東西進來。蘭音的母親是蘇州人士,因此送來的東西里面有一樣跟晴貴人的差不多,晴貴人還以為是蘭音偷了她的東西,所以便找了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皇后娘娘不由分說便讓蘭音把東西還給晴貴人,蘭音起初不肯,但是皇后娘娘說偷盜之罪很嚴重,要把蘭音送到大理寺去。蘭音這才把東西交出啦,然而晴貴人卻發現那並不是她的,所以最後還給了蘭音。
但是皇后娘娘還是以蘭音以下犯上為由,罰了蘭音一個月的俸祿。”
雲桑一聽,立刻對尚雲星起了疑心。按理說,她一個皇后娘娘,就算做不主持公道,卻也應該不至於偏心至此。
難道是尚雲星在因為先前,餘蘭音和竇嫣然不願意加入她的陣營,所以才生氣報復她們?
尚雲星應該不至於這麼小心眼才是,畢竟現在整個後宮,都是她尚雲星的天下了。
不對,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事是她沒注意到的。
竇嫣然又道:“皇后娘娘怎麼會這麼做呢?如果蘭音真的犯錯,罰俸,罰跪便是了,怎麼一定要害了蘭音的性命呢?”
雲桑撥出一口濁氣,只是因為竇嫣然的話,不免還是對尚雲星產生了幾分懷疑。
尚雲星的行事風格一向是隻顧自己,如果餘蘭音在某些事上觸犯到了尚雲星的利益,那麼這也不是沒可能的。
只是,以尚雲星的聰明才智,她應該會做的更乾淨一些,並且絕對不會讓這件事發展到現在這樣,連太后都注意到了。
想到這裡,雲桑還是決定到尚雲星那裡走一遭。
江橋和徐明葉也是這樣想的,他們聽了竇嫣然的話以後,對皇后的懷疑幾乎就是寫在了臉上。
雲桑雖然並不認同,卻也想借著跟他們一起的便利,參與調查這件事。
雲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皇后那裡走一遭,我與她畢竟做過十幾年的姐妹,多少她會給我幾分面子。”
雲桑這話就是故意說給江橋聽的,他得讓江橋知道又云桑跟著的好處,才能順利的跟在他們身邊做個小透明。
一行人離開永寧宮以後,江橋果然叫住了雲桑,“請問王妃娘娘這是要去坤寧宮嗎?”
雲桑點頭,“正是。”
江橋道:“那我們兄弟二人可否同行?”
雲桑這是看出來了,剛才在永寧宮裡,江橋之所以那麼直白的問竇嫣然,不是因為他想草草了事,而是這人真的就是有話直說。
雲桑鬆了口氣,有話直說好,有話直說就省的她一會兒還要想著怎麼影響他們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可以,想必你們也是懷疑皇后?”
徐明葉立刻道:“微臣不敢,只是太后懿旨,下令讓臣等徹查此事。”
雲桑但笑不語,走在前頭直奔坤寧宮。
坤寧宮內,尚雲星居於首位正跟著下首的尚雲月和亓官依晴說話。
“聽說,太后下旨讓錦衣衛調查餘蘭音的事。”尚雲星道。
尚雲月道:“嬪妾來之前正看見兩個錦衣衛在坤寧宮門口,大姐姐似乎也在那裡。”
聽見雲桑也來了,尚雲星沉下臉來,“什麼大姐姐,如今該叫王妃,按輩分,她還是我們的嬸嬸。”
亓官依晴懵懂道:“王妃?可是那位找到了北蠻細作,拆穿了北蠻陰謀的王妃?”
“就是她。”
聞言,亓官依晴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嚮往,“聽說王爺跟她十分恩愛,這樣的女子才當真叫人羨慕啊。”
尚雲星不悅道:“你如今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心中要有個數。”
亓官依晴低下頭將眼裡的不悅藏起,道:“是,嬪妾知道了。”
另一邊,雲桑一進坤寧宮,便不顧通傳直接進了主殿,見了這裡的三個人,她道:“喲,好不熱鬧。”
尚雲星道:“王妃怎麼今天有空來我這裡串門子?”
雲桑道:“誰告訴你我是來串門的?說來,堂堂皇后,一國之母,竟連請安這點小事還用人教?”
江橋震驚地看著雲桑的背影,他剛剛怎麼沒發現這個女人竟然也會這樣咄咄逼人?
就在一刻鐘前,她還是個溫柔可人的女子,怎麼到了這裡就變了樣子?
不是她說的跟皇后有姐妹情分嗎?
徐明葉也懵了。
救命,外婆說的沒錯,殷王妃果然會變臉。
尚雲星冷著臉,起身給雲桑行了個禮。
“臣妾見過嬸嬸。”
雲桑露出個笑來,“這才對嘛。”
亓官依晴見了尚雲星低聲下氣的樣子,眼裡被嘲諷所填滿。再意氣風發又如何?始終是見不得人的庶女罷了。
雲桑注意到了亓官依晴的神情,問道:“這位便是新進宮的貴人了?”
亓官依晴起身行禮,莞爾一笑道:“嬪妾見過王妃娘娘,娘娘萬福。”
跟隨亓官依晴行禮的小丫鬟卻是進了雲桑的眼。
照理說進宮這麼長時間,總不至於到現在還那麼怯懦,然而那個丫頭卻是真真實實地正在發抖。
雲桑想到竇嫣然說的事情,難道做這件事的人不是尚雲星,而是眼前這個貴人?
江橋也注意到了那個丫鬟,他直接走上前去,對著她說:“昨日下午,你在何處?”
那丫鬟顫聲道:“我在,我在......”
見她半天回不上話,江橋直接道:“徐明葉,把他帶走。”
那丫鬟當即跪下抱住了亓官依晴的大腿,哭道:“娘娘救我!”
亓官依晴見他們要帶走自己的貼身侍女,不幹了,厲聲呵斥道:“你們憑什麼帶走她?”
江橋道:“微臣也是在奉旨辦事,如果這位姑娘是清白的,我們也不會冤枉好人,但如果這位姑娘不是清白的,那麼包庇者當以同罪論處。”
雲桑撇撇嘴,看來她還是低估了這個錦衣衛。他這人雖然耿直,卻也知道用什麼話能壓住人。
畢竟是四品僉事,應該不是個傻的。
雲桑沒想到,尚鈺彥能騎善射還真不是吹的。那少年出手果斷,動作行雲流水從容不迫。
看著他的時候,雲桑一直在想,殷望鑾的少年時期會不會也是這幅樣子。
尚鈺彥以五支箭成功擒獲一公一母兩隻老虎,雖然他的馬因為沒見過這種陣仗而受驚,不過總體來講有驚無險,甚至沒用殷望鑾出手。
老虎被獵,殷望鑾帶著雲桑離開了。
雲桑沒心情留下來跟他們參加那種互相吹噓,實際上各自心懷鬼胎的輕功宴會。
尚鈺彥拿下這場狩獵的頭彩已經是必然,接下來他們只要等著收到三姨娘成為新主母的訊息就可以了。
回到王府以後,雲桑迫不及待的換下身上的輕甲,去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儘管有羊毛護體,身後又靠著殷望鑾這個大火爐,可她還是覺得十分冷。
不知為何,她最近越發畏寒。
想到之前中毒時的嗜睡徵兆,雲桑在泡澡的時候打開了系統,檢視自己的身體數值。
在看到健康值九十多的時候,雲桑疑惑了,她問系統:“狗系統,我有沒有中什麼毒?”
【沒有。】
“我最近這麼怕冷,是怎麼回事?”
【是否需要系統對您進行全身檢查?】
“檢查一下吧。”
在系統給她做檢查的時候,雲桑靠在浴桶邊緣睡著了。
她再一次夢到了現代,只不過這一次是她死後。
微博上把她面試的劇組出了人命的訊息刷到了熱搜第一,警方介入調查以後僅僅24小時就成功破案,將害她的網紅繩之以法。
她的微博下面,一群人給她留言。有說希望她來世再圓演員夢的,也有說看了她出鏡的幾部劇,發現她真的演技很好的。她忽然有了一種更為強烈的不真實感,原本她所熟悉的一切也變得陌生。
這種黑白轉換,雲桑一時還想不明白原因。
而她的室友,藉著這一波機會,成功參演了另一部她原本打算試鏡的劇,從此一炮而紅。
看到這裡,雲桑心裡其實沒有太大的感受。她能在最後給朋友創造一點價值,也算是好事一件。
畢竟當初她們兩個一同在影視基地闖蕩的時候,更被看好的本來就是她的室友而不是她。
當她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透了,殷望鑾剛給他穿完衣服,正把她抱在懷裡。
雲桑下意識地抓住了殷望鑾的衣襟,“你怎麼來了?”
殷望鑾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我不來,你就要一直在這裡睡,把我一個人扔在房間裡。”
【恭喜宿主,你懷孕了。】
系統的提示音和殷望鑾的聲音一同在她腦海裡迴盪,她艱難的把兩條聲線分離開,再一條一條的去處理裡面包含的資訊。
首先是殷望鑾,愛意,愛意,愛意,愛意,以及少許的委屈。嗯,這裡可以理解。畢竟她家男人是個粘人精這件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其次是系統,恭喜,冷靜,機械,懷孕。這麼看來她沒中毒,僅僅是因為懷孕而身體更加敏感了。
等一下,什麼東西?
懷孕?!!!!
雲桑眨了眨乾澀的眼睛,看著殷望鑾,“這個時間,把南瓜子找來,我會捱罵嗎?”
殷望鑾:“不會,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是不是感染風寒了?”
雲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後道:“你有沒有發現,我這個月沒......”
“沒什麼?”
“沒來,癸水?”
殷望鑾正要往外走的腳步一頓,他先把雲桑放在了地上,脫下身上的外袍將雲桑裹緊,而後他再次彎腰將雲桑攔腰抱起。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喊:“沈澤,去把南瓜子找來。”
南瓜子來的時候,雲桑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殷望鑾則在地上緊張的走來走去。
他甚少見到,不對,應該說他從來沒有見過殷望鑾露出這樣的表情。下意識的,他以為是雲桑中了什麼毒,或者受了什麼傷。
他也顧不得拍去身上的雪,杆件進門,一邊取下自己身上的藥箱,一面問:“出什麼事了?這次是誰下的手?”
殷望鑾沉默了一下,“是我。”
有孩子了這件事,一定也只能是他下的手了。
不過,雲桑的體質不是因為那次解毒而變得不易受孕了嗎?怎會如此?
南瓜子瞪了殷望鑾一眼,“我早跟你說了,你這王妃脾氣古怪得很,叫你多擔待,你怎麼動不動把人打成傻子。這我要是治好了,她還能留在你身邊就有鬼了。”
雲桑聽著這奇怪展開的對話,忍不住出聲:“他沒打我。”
家暴的男人必須去死好吧?她雲桑可不慣這毛病。
南瓜子的眼神在殷望鑾和雲桑之間飄了兩個來回,最終他嘆了口氣,自顧自搬了把椅子坐在雲桑床前。
“你就會幫他說話,我看你也是被打傻了,來我給你把把脈。”
雲桑沒有解釋,乾脆把手遞給南瓜子。
反正,南瓜子只要把脈了,應該就能看出來了吧。
“嗯,脈搏很快,脈如滑珠......”南瓜子動作一頓,他呼吸都停止了片刻,再次認真的判斷了一下雲桑的脈象。
“脈如滑珠,你這是,你這是喜脈啊,恭喜啊,恭喜恭喜。”
雲桑艱難道:“你確定,我這是壞了沒錯吧?”
南瓜子:“確定確定,你懷孕了,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殷望鑾:“你當初不是說......”
南瓜子愣了愣,“當初?啊,當初那是我瞎掰詐你的。雲桑的身體十分強壯,懷孕對她來說是遲早的事。”
雲桑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這裡現在正在孕育生命。這個孩子,是她兩世為人,第一次懷上的寶貝。
雖然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她現在還不能給他絕對安穩的生活,可是既然上天讓她懷上,那就說明現在是最合適的時機。
殷望鑾上前把南瓜子從椅子上拉開,他坐在床邊,附身聽著雲桑肚子裡的動靜。
南瓜子無情吐槽:“現在能聽出來就有鬼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