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到與似乎以往沒什區別,墨綠色的眼睛在暗影憧憧的光顯得更加深沉,根本看不半分懊惱或是別的什情緒。
他的面容依舊是冷肅的,神情淡漠如富士山上經年不化的冰雪,唯獨左眼方顴骨處的傷痕極其明顯。
像是初雪上落的緋櫻,過於鮮豔,也過於刺目。
月見伊澤表情不變地伸手拿了Gin面前的酒杯,盯著杯中的琥珀色酒液神。
他的指腹摩挲著杯,冰涼的觸感從指尖面板的接觸面,一點點傳遞到大腦皮層的神經末端,讓他腦子裡莫名現的某些思路徹底清晰了。
“Brandy?是在雄英玩的不夠開心?”Gin用左手點了點桌面,語氣似乎有些好奇,“怎突然回來了?”
按理來說他其實不該好奇才對,畢竟Gin這多年也很習慣這個搭檔的作風了。
什都得有趣才讓他感興趣,無聊的東西在Brandy那裡分分鐘會失寵的,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早前Brandy接了什任務Gin也是知道的,是最近雄英的體育祭基本整個櫻花國都知道了,大大小小的媒體早就去蹲守了。
Gin本以為……這個人會頂著那個假名頭的英雄之名,繼續在雄英看戲呢。
這樣的內部成員應該會全員參與的活動,混進去的某人竟然還跑了?難道是雄英不好玩嗎?
此時此刻,在這樣的環境,Gin有那一秒鐘的不太理解。
怎說體育祭也算是雄英的一場盛會了,這種基於光明而存在的,建立於混亂體系之的守序組織,應該是和黑の組織有很大不的。
反正黑の組織裡各個有代號的高階成員,是不是改頭換面也是那些個享有盛名的英雄,這都不是很重要的亞子。
對於加班去清理叛徒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習以為常的Gin來說,只要不是假酒就成。
咳咳,只惜他這個願望不太好實現……
而被Gin問到的某人,還是莫名有點不太高興,尖抵著牙齒蹭了蹭,壓抑住這種奇怪的情緒,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平常都像是盛著旭日碎金一樣的清透璀璨,這會卻倒映著斑斕如陰影一樣的暗色。
月見伊澤拉開包把喵醬提了來,用著若無其事地語調回答了這個問題,“太無聊了,過來找點有意思的玩。”
這個“有意思”的說法嘛,是真是假就先不提……
Gin看著堂而皇之蹲在某人腿上的小黑貓,真覺得己的平靜表情快有點繃不住了。
你帶著個貓跑這大老遠,玩什東西?
感覺到了被目光所注視的喵醬,一點都不慌,開開心心地臥倒在大鬩王的腿上,兩隻爪子抱著他的右手,心滿意足地蹭了蹭。
Gin的表情更冷淡了,墨綠色的眼眸更像是凍了千年不化的深潭一樣,不用看就感覺到寒氣。
而他的目光,就安靜地看著那個蠢貓就那抱著某人的手蹭來蹭去,還發奇怪的“呼嚕”聲。
樣也在低頭看著喵醬的月見伊澤,抬頭看了Gin一眼,又低頭看了看依舊蠢呼呼的
喵醬。
啊呀,之前他怎沒想起來,他倆的眼睛都是綠色的,這算是有點像嗎?
跨頻道難得的get到了某大鬩王腦電波的Gin,在他來回看了兩次之後,竟然也明白了他在想什?!
但是!
Gin不覺得己和這蠢……咳,和這貓有什像的!
還沒等他提這方面的質疑,大鬩王就速度飛快地換了話題,雖然問的也不是什好玩的事情。
“你竟然也會被人打傷,”大鬩王咬了咬尖,笑了一,聲音有些低沉,卻更帶著點莫名的輕蔑,“Gin,你該不是舊情難忘不去手吧。”
至於Gin他是對什舊情這難忘,又為什會不去手?
這種無聊的東西,大鬩王表示他並不想知道。
呵,他要是早知道這個跑了的黑麥威士忌還惹這多麻煩,當時就不該讓對方溜得那輕鬆。
怎也得留點什東西才行。
當然,把小命留是最好的了。
Gin只聽了某人平淡語調裡的輕蔑,要說這種語氣對話其實已經有許久未見,但早在他最初認識的時候,其實是常態。
Gin與Brandy二人,是黑の組織裡配合度最高的搭檔,然而兩人其實關係並不是特別好。
他互相輕蔑,卻又彼此合作,在滿是背棄與欺詐的那一段時間裡,的確是以互相依靠的。
當然,這樣的關係也就僅此而已了。
兩人的性格有些相似,卻又截然不。
不管是看起來輕佻多情實際上冷心冷肺的Brandy,還是看著就冷酷無情實際上卻更加冷血無情的Gin,都不是什會和人交心交底的主。
月見伊澤不喜歡有人踩到他的閉圈,而Gin也早已經習慣冷漠待人。
Gin並不訝異他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只是驚詫他會說這樣的話。
什叫舊情難忘?什是不了手?
這傢伙把他Gin當成什人了?
是Gin並沒有反駁,只看了他一眼,卻發現某人在說話的時候甚至連頭都懶得抬起來,更別說和他對視了。
略帶蓬鬆的茶色髮梢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Gin看不清他現在到底是什樣的神態,只看到他放在腿上的那隻手甚至還在擼貓。
這樣閒適平淡卻又帶著輕慢的態度,才更加的讓人……有點不舒適啊。
月見伊澤在他看過來的第七秒鐘抬起了頭,似乎是被他側邊的燈光晃了眼,他偏頭眯著眼笑了一,只是這個笑意看著有點惡劣。
他還保持著側坐的姿勢,單腿屈著踩在高腳椅方,另一隻腿伸展開來。
右手放在毛茸茸的貓貓頭上,左手則是握著一直沒喝的那杯酒,也是一開始放在Gin面前的那杯酒。
銀髮冷漠臉的Gin對上笑意輕佻的Brandy,愣了0.1秒。
大鬩王再度用指尖摩挲了一玻璃杯,嗯,還是冰涼涼的觸感。
他收回左手也放到貓貓身上,整個人前傾,右手伸去,手指恰好落在Gin的臉上。
他的指腹觸碰到顴骨上那道明顯的傷
痕,然後,狠狠地用力按了去。
Gin臉上的這是新傷,才結痂沒多久,按著還是挺疼的。
只是這點細微的疼痛,明顯不會讓Gin皺眉,他卻還是略皺了一眉,左手握住了某人伸過來的手腕。
“你要做什?”
月見伊澤滿不在意地甩開了他的手,收回手又開始擼貓,只是那說話的語氣挺挑釁的,“我就看看那是不是假的傷。”
雖然他不至於分不清這傷的真假,還是想己確認一囉。
“那你真是無聊,”Gin明晃晃地表示了對某人的嫌棄,一點都不掩飾,“有這種閒心。”
明明是搭檔來著,一個人忙的天天加班,另一個卻是那——的閒!
不用看就感覺不對勁了。
結果兩人還就真一點不覺得哪裡不太對,好像這樣是很正常的一樣?
曾有幸圍觀過這二人搭檔期的貝爾摩德,是一點都沒看懂這一屆的年輕人的想法。
不過說到苦艾酒,月見伊澤選擇性無視了Gin嫌棄他的話,從風衣袋裡拿來手機,按了幾之後切換到了另一個聊天介面。
好像是在來之前,他答應了要去和貝爾摩德喝酒?
月見伊澤點了兩螢幕,記住了貝爾摩德發來的定位,又反手把手機回了袋裡。
反倒是Gin,看他拿手機的動作,想起來了另一件不應該被忽略的事情。
“你是怎找到這的?”Gin想到這家酒吧早就不對外營業了,單看酒吧裡亂七八糟的擺設就知道了,這種狀態也不像是營業時間。
那,不該現在東京的Brandy,不僅過來了,還準確無誤地現在了這裡?
Gin覺得己有必要知道這個事實。
其實他已經猜到了,索性就直接伸手又把酒杯拿了回來,“你又在我身上裝了定位,是在哪?”
Gin的臉色還是挺平靜的,儘管,他其實是應該生氣甚至是憤怒的。
組織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他這種從事著暗夜中不被光明照耀之業的人,都會對己的隱私更加看重。
就連那些沒有代號的普通成員,都不會給別人暴露己的行蹤,更別說是Gin這種頂級階層的首腦。
他這個搭檔不一樣,先不提等級階層,兩者從一開始就站在平等的地位,而Gin也知道Brandy為什會十幾歲“天降”成首腦級成員。
除了實力之外,還有那位先生的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