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卷握住糖,叫男生的名字,“白滔。”
段榕注意到俞卷握住糖這個動作。
白滔的劉海厚的蚊子都飛不進去,低著頭想拉俞卷的手,“你回來了啊,我等你很久了。”
沒有抬頭看段榕,也沒看別的任何路人。
段榕見了太多人,辦過太多案子,一眼就看哪些人有問題,且白滔身上透股腐爛味,段榕皺眉,拉著俞卷就拉到了己旁邊,圈起來。
白滔愣了,這時才從劉海里抬起眼看段榕,看完又飛快垂,“對不起對不起,我先走了。”
段榕看著他進去,然後轉過身低頭看俞卷,沒說什,只道:“進去吧。”
俞卷跟段榕說過再見,攥著一手的糖快步走進學校,找白滔。
段榕聞到,他當然是聞的更清楚,所以很擔心。
是俞卷擔心就是平常關係的擔心,他跟白滔不是那種朋友,俞卷的秘密也不會讓他去交一個知心交心的朋友。
白滔是一個星期前找到他的,跟在他後面,俞卷就有多餘的零食分給他一份,說幾句話。白滔很沒安全感,喜歡摸點什,俞卷理解,因為他害怕的時候也喜歡抱己的尾,抱了這久都習慣了。
一來二去,白滔更依賴他了,俞卷也經常聞到白滔身上的一些味道,猜測他殘,但是他也不敢去看啊。
俞卷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找到人,手心裡的糖被他捂的熱熱的,俞卷腿疼,就近坐在一個臺階上剝糖吃。
太陽大的時候他總是流汗特別多,身上難受,隔著兩層布料,屁股坐到冰涼的臺階上,舒服地像往火上潑了一盆冰水。
還冒白色的水汽。
俞卷吃完了一顆,還有顆,裝好慢慢走回宿舍了。
連著一個星期,俞卷跟段榕都在那個地方見面,然後一起送外賣,段榕就像個稱職的活雷鋒,不要錢不要甜頭,免費幹,熱心偵探。
許付在電話裡都沒繃住笑了快十秒,最後還是在他段二哥的威儀勉強收聲,清了清嗓子,“二哥,我明天回去。”
段榕光膀子站在窗前,吹煙,“你過幾天再回。”
許付坐直身子,準備拿上他的充電器現在就回酒店,晚一秒段榕就得丟他跑路,“二哥,我玩夠了,我沒飽暖思□□,我這就回去,咱個案子是什?我手裡有幾個記錄在冊的,不過都是上半年的了……抓姦夫的。”
那些案子段榕當時就沒接,沒興趣,不過許付是小助手,有記錄這個任務。
許付充電器的插頭還沒找到,段榕已經打斷他,“不用,待在外面,過幾天再回來。”
許付聽著這個聲音不對,看向客廳掛在牆上的日曆,11月26後,十三年的天,再往後過三天,就是段鶴犧牲的日子。
許付坐回沙發上,“我知道了二哥。”
段榕嗯了聲結束通話電話,這幾天天上黑壓壓的,要連著幾天雨,估計又得找個地方揹著風躲著雨給段鶴上香燒錢了,沒辦法,誰讓他哥死在了個這雨的天。
段鶴犧牲太多年了,段榕也早就不是十三年前剛一米八頭的年了,段鶴要是沒過世,如體格也沒段榕大。
段鶴天生骨
架小,不過蘊著的力量很大,手勁大的捏碎人手骨。
段榕抽完了兩根菸,外面雨了,面馬路上車輛急,路人行走飛快,段榕看了幾眼,忽然停在很遠處蹲在樹的一個小人影。
不知道怎的,越看越眼熟,尤其伸在水地裡的一隻手,白的扎眼。
段榕沒俞卷電話,套了件短袖親去撿人了。
本以為撿回來的是個憐的流浪魚,但段榕走近了,看見這隻流浪魚玩的還挺起興,好笑,故意板著臉喝了句,“多大了玩水?”
雨水阻隔了一些氣味,加上俞卷玩水玩的太痴迷,所以根本沒防備有人靠近他,還是段榕,就是段榕,這猛不丁地一聲還是把俞卷嚇壞了,蹲坐到地上。
段榕摸了把俞卷臉上溼漉漉的雨水,拉他起來,“起來,跟我走。”
俞卷當即收好己雀躍的表情,小心怯怯地跟著走了,那腳丫子滑啊滑,看起來非常想把鞋襪脫了,光腳上去踩踩。
段榕把俞卷帶到己酒店,扔了條幹毛巾給他,“擦擦。”
俞卷剝開雪白的毛巾,漂亮的五官從裡面露來,叫人,“段二哥,你住這裡啊?”
跟都跟回家了才知道說話。
段榕把毛巾重新捂住俞卷的臉,接著他己動手,連著腦袋一起擦,擦的俞卷哼哼。段榕輕嗤,“現在知道難受了?在面玩水的時候怎不知道?不在學校待著來幹什?”
俞卷人都被揉傻了,怪委屈,低頭,“來找白滔……”
話他睜大了眼,雨了,他光顧著玩水,把白滔忘了!
段榕把己床上的薄外套蓋在俞卷肩上,“己穿。”
等俞卷穿好,他才不緊不慢問道:“你跟他什關係?”
俞卷一五一十交代,“他是我班學。”
“抑鬱症?”
俞卷愣了,點頭,覺得說別人的隱私不好,點完頭什也不說了。
段榕習慣性摸煙想點,又放回去了,大馬金刀坐在小沙發裡,佔的滿滿的,“我前五年,處理過一個連環殺人案。”
俞卷好奇地看向段榕,小腰坐的筆直,聽故事呢。
段榕勾了唇,也沒管他,眯著眼回憶往事,“警方是說集體殺,但在我看來是連環殺人,性質極其惡略,兇手是個抑鬱症患者,女性。”
“叫常青在,高二生,那年他學校一共死了五個女生,包括她。,她有嚴重的抑鬱症,但在我看來不是,那是她的行兇工具,透過接觸己的學,樣情緒敏感,輕微抑鬱症,煽動、鼓舞、引誘學殺,我在聽說了他學校接二連三的殺案之後,去了一趟,很輕易地就抓了她,並且把她的心理剖析來。”
年輕五歲的段榕當時站在常青在面前,毫無紳士風度一邊抽菸一邊揭穿常青在醜陋陰暗的皮曩,她的靈魂已經爛透了,鮮血淋漓,她不是抑鬱患者,她是兇手。
常青在一直在哭,彷彿沒聽到段榕的話,她跪在地上殘著說己不是,段榕抽完煙就走了。
回去正要讓警察重新查這些殺案,常青在在六個小時後跳樓了。
段榕作為最後一個見她的人,成了最大的嫌疑犯,被審了好幾個
小時,反覆問在天台上他說了什話,常青在的情緒,表情,語氣,這是正常程式,不是把段榕當成殺人兇手,沒辦法,法律這樣規定,程式這樣規定。
任何人都要遵守法律法規,要受到不止是道德的制約,還有嚴肅公正的法律。
段榕定義常青在是兇手,兇手已經死了,樣死於殺,連那個無辜的女孩,至檔案室關於當年這一案的卷宗裡依舊寫著殺。
但不是。
段榕就像個走過很長很長一條風沙路的過來人,他身上有很多故事,每個故事拎來好像都比俞卷還要沉,俞卷聽入了神,段榕卻沒讓他多沉迷,大手拍了拍他的臉,“故事講完了,雨也停了,回你學校吧。”
俞卷吶吶,披著段榕的衣服,起身,“謝謝段二哥,我這就回學校……”
臨關門時,俞捲回頭看背對著他的段榕,他還是那高大,存在感強烈,坐在那裡,又莫名孤單。
也許以給段二哥送一個公仔,這樣就是兩個了,不會再孤零零一個。
俞捲心想,每個人都要陪伴的,都要抱著點什,擁有點什,段二哥不像他,他沒有尾以抱。
剛成年的小魚,反倒奇奇怪怪心疼起了一個大叔叔。這時他還不知道他的心情是心疼。
第16章 16 “他吃老子糖的時候笑的更甜。”……
俞卷傷結痂了,就是在昨天了雨回學校之後,他身上淋溼了,就去洗了個澡,洗完來,用紙巾輕輕蘸痂上的水,血痂碰水變皺,醜的很。俞卷擦著擦著,突然整塊痂動了,俞卷嚇的呼吸都屏住了,生怕疼,接著他又試探地戳了戳,整塊掉了!
俞卷魚差點嚇傻,他是第一次留這大的痂,所以整塊脫落的時候視覺太受驚嚇,痂面的傷已經長好了,比周圍面板都嫩,薄薄的,肉粉色,沒有流血,俞卷鬆了氣,憐地抱著腿親了親。
他的唾液有快速癒合傷的作用,是傷完段榕就給他覆上了厚厚的藥,之後每一天都是段榕親上藥換藥,再沒機會,只好這樣讓然好了。
傷沒好的時候,他變回魚尾,有點搞笑,那塊是禿的,漂亮的魚尾醜了許多,現在終於好了。
俞卷想告訴段榕他的傷好了,明天……就不麻煩段二哥再幫他送外賣了,是俞卷又想,都沒感謝過段二哥,趁明天感謝一也是好的。
而且俞卷不知道什心思,想起段榕就有些失神,懷裡抱著段榕的外套,在陽臺上吹了好一會風。
等雨突然變大,風把雨吹到他臉上,俞卷才舔了舔唇,立馬開心玩起了雨水,當人魚的,怎不喜歡雨天。
俞卷是沒有段榕的聯絡方式的,只有許付加了他微信好友,而段榕的電話號碼,在那張偵探社名片上,俞卷夾到了他的速寫本里。
俞卷這天畫了段榕的背影,但光是背影他就無法畫好,那種氣質畫不來,小俞卷有點挫敗,這樣去,長大了怎養活己啊,還有好幾十年,怎養活啊。
算了算己的小金庫,以買浴缸,是又不捨得,咬咬牙,不賣了,他每天光淋水也行的。
先前說要去河裡泡,俞捲去了,不敢,水裡有蛇,他聽見游水聲,
嚇的做了一晚上噩夢,雖然大家都有尾,他的還粗,他打小就怕蛇。
怕到那晚上連己的尾也不敢變來抱了。
次日又見面的時候,俞卷兩手捧著個德芙巧克力,這巧克力好貴,只捨得買一個給段榕。
俞卷小臉白皙,天沒太陽,不紅了,就白,軟聲,“段二哥,給你的。”
段榕接過,吃了一塊,剩的喂俞卷嘴裡了,吃的腮幫子鼓起,嘴裡都是巧克力的香味,黏黏糊糊地說:“我……我這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