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刃懶懶靠坐在迴廊圍欄,掌心托起一簇靈焰,指尖輕晃,靈焰跟著輕晃。斜風細雨掠過他的髮梢,在睫毛處也掛上一層溼意,越發顯得年俊秀清靈,不似凡品,像春日裡新破土的嫩筍一般,只等過了這場雨,就蓬勃茁壯地抽枝節。
在與曜雀帝君共修習的這段時日裡,他不僅對靈焰掌控得越發純熟,修為也有了極大提高,神魂已然進入一片更為廣闊的領域,只要稍微凝住心神,便感知到周圍萬物的生與衰,御劍而行時,身體亦是從未有過的輕盈,閉目細聽,連天邊雲卷都有了聲音。
連曜雀帝君也對此大為讚賞,若說在剛剛離開凜冬城時,他還曾猶豫過是否要去太倉取劍,那現在便已經全然決定了,要讓燭照永遠留在謝刃的靈脈內。千年難遇的天才年,萬妖淬火而成的劍魄,若這二者完美地合為一體,當屬天之幸。
“或許我很快就回凜冬城了。”他曾對謝刃說。
回凜冬城,就意味著一場永無盡頭的長眠。謝刃覺得這怎想都不算好事,便沒有接話,曜雀帝君卻道:“我此番重回世間,全為鎮壓邪祟,邪祟若除,我再拖延不歸,有違天道。”
謝刃道:“這世間還有許多妖邪。”
“殺不盡的,便留給你去殺。”曜雀帝君伸手撫了撫他的頭,卸去金甲威嚴,罕見地流露幾分屬於長輩的神態,“你只需記得,逢妖必除,莫要辜負燭照與蒼生,也莫要辜負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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