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言瞪著己凌亂的衣櫃看了半天,他還沒想好門要帶什衣服。
許婷讓他帶到開學前兩天再回來,一是為了想要周昂在這段時間多抓抓他的學習,二是因為周牧言要是在家,估計沒幾天就溜去玩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的話,多安分一點。
“那過年呢?”他問。
“就和你哥待著。”許婷說,“到時候你那兩天去吃頓好的,正好我和你爸要回老家。”
“哦。”周牧言的心情有點怪怪的,不再問什了。
這還是周牧言頭一次要在外面過年,但是又一想周昂也在,好像還有些隱隱的期待。
他隨便了幾件貼身衣物,又拿上了那一沓寒假作業,周文海便把他送到火車站。
正值春運,返鄉歸家的人不在數,排隊進車廂的周牧言皺了皺眉毛,後面有幾個小孩一直在吵吵鬧鬧著,偶爾還會碰到他,他忍耐著走進到裡面之後這才舒展了表情。
他真的,很不喜歡別人碰他。
列車緩緩開動,周牧言坐在靠窗,看著外面的風景發了一會呆,又拿手機隨便翻了翻。
己需不需要讓周昂來接他啊?
周牧言摸了一把頭髮,應該不需要吧,己都這大的人了,也就開個導航的事。
而且…周昂也不希望己麻煩他吧。
他正無意識划著手機螢幕腦子裡胡思亂想時,微信響了兩。
是周昂的訊息。
“我會在西等你。”
“不要走錯地方。”
周牧言一臉無語的看著這兩條訊息,又不是幾歲的小孩,怎會走錯路。
他想了想,打上了幾個字,“我都這大了肯定找到地方。”
周牧言的手指動了動,又把這句話刪掉了,己說的這刻意倒是更顯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還有種莫名其妙的撒嬌味道。
“好。”
正在地鐵上的周昂看著手機上一直顯示的“對方正在輸入中”
直到看見周牧言的回覆後,他才慢慢地收起了手機。
臨近傍晚,也就兩個多小時就到了周昂所在的城市。
周牧言隨著人群大流走了車站,剛走西一眼就見到了在人群中直直地站著的周昂。
周昂面目清冷,臉上依然是沒什表情,他的眼角微微往上揚,尖尖的但不鋒利,雖然還是帶著點學生氣但整個人看起來成熟了不。
周牧言眯著眼睛看著周昂,他忽然感覺己好長時間沒見到過他了。
有多久呢,他沒有聊過天,更沒有說過話。
他都快忘記上次和周昂說話在什時候了。
周牧言無意識地抽了抽鼻子,邁著步子走到了周昂的面前。
周昂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走吧。”
周牧言應了一聲,沒說話。
他默默地跟在周昂的後面進了地鐵,由於是始發站,他還坐個空位子。
周牧言雖然坐在周昂旁邊,但距離隔了老遠,誰也碰不到誰。
周昂瞥了他一眼,沒開。
一站一站的過去,上來的人越
來越多了,周牧言和周昂之間的距離難免的離得遠來越近,直至兩條腿碰到了一起。
周牧言垂著眼睛盯著和周昂大腿接觸的地方一時有些發愣。
溫熱的觸感慢慢的傳來,讓他的手心,大腿,肩膀,後背,幾乎每個地方都是癢癢麻麻的。明明都穿著褲子,周牧言忽然荒謬的覺得他好像真的在面板貼著面板,之間沒有一點遮擋物。
到了人流量最多的站,地鐵門關閉之後周昂忽然站起來 ,身邊的溫熱瞬間消失這一讓周牧言立馬回神了。
周昂站起來給離己不遠處的一個奶奶讓了座位。
周牧言見狀也跟著他隨即起身然後站在他的旁邊。
車廂里人還挺多的,人擠人,雖說地鐵在大多數情況都平八穩的,但是有時候急了還是會有些晃。
停在個站時,又是一大波的人上來,後面的人往前擠了擠,被推著往前的的周牧言意識地抓住了周昂的衣袖,他盯著周昂的側臉,像是鬩怔了一樣,他的頭稍稍一歪,微抿著的嘴唇輕輕的擦過了周昂的耳朵,像是羽毛拂過一樣,周牧言都不清楚是不是碰到了。
應該是碰到了吧?
他的脖子微微的紅了,有些不然的移開目光。
周昂扭過頭看了一眼被抓住的衣袖,隨後神情淡漠地掠過了他的臉,眼神像是探究,又像是瞭然。
周牧言立馬鬆開己的手,有些結的小聲解釋,“是他擠我。”
周昂看著他的樣子,心裡忽然覺得有幾分好笑,己還沒說什呢怎就這緊張。
“那就先抓著吧。”周昂看了一眼周圍輕聲說。
這句話被淹沒在車的提示音,人群上上的說話交替聲中。
又被人擠了幾的周牧言沒有聽見他的這句話,他只看見了對方的嘴動了幾。
“你說什?”
周昂搖了搖頭,現在人已經了很多了,周牧言已經以抓到上面的欄杆了。
周牧言抓著上面的欄杆,無聊的看著站點名字突然笑聲來。
這怎這多用動物來命名的,什螃蟹啊烏龜啊都有。
周昂瞥了一眼他微微彎起的嘴唇,什話也沒說。
*
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周昂問他,“你想吃學校食堂還是在外面吃?”
他學校食堂都還挺不錯的,和外面相比毫不遜色。
周牧言眨眨眼,“吃學校食堂吧。”
尤其是你喜歡吃的那個。
不過這句話他沒敢說。
周昂點頭,帶了他去離己宿舍比較近還在開著的食堂。
和外面的繁華喧鬧相比,校園裡沒多人只有為了迎春節裝飾的彩燈,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安靜走著,倒是顯得靜謐不。
到了食堂之後周昂給周牧言點了一份不會踩雷的飯。
“你不吃嗎?”周牧言問他。
“晚上一般不吃。”
聽著這話周牧言皺了皺眉毛,嘴張了張沒說話。
他低著頭扒著飯,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一樣,抬起眼看著周昂,“我晚上睡哪?”
周昂正在拿著手機專心的回
院長的訊息,他的頭沒抬,隨意的說,“睡我宿舍。”
周牧言的表情有些微妙,“你宿舍?”
一張床啊???
“嗯,你要是不習慣也以去住酒店。”
院長說他的資料不對,還要再改改,他在覆盤己的實驗到底哪錯了,一時沒太在意周牧言在說什,己的回答也就那順嘴的說來了。
“那還是你宿舍吧…”周牧言說,有些心虛地說,“我覺得住酒店有點貴。”
而且感覺也不太乾淨。
周牧言往嘴裡了一飯,唇角悄悄勾了勾。
周昂收起手機,撇了一眼周牧言,“吃完了嗎?”
趁現在還有時間以回宿舍和老師開個影片會議。
“完了。”
周昂盯著周牧言的臉,眉毛皺了皺,遞給他一張紙巾。
“那就走吧。”周昂淡淡地說。
周牧言接過紙巾後把嘴擦了擦,點了點頭後把餐盤送到回收處。
現在宿舍就周昂一個人,這就顯得宿舍有些寬敞了。
周昂一回去就開了電腦準備,他忽然意識到周牧言還在,便扭頭看著他,臉上不帶什表情地說,“現在要洗澡嗎?”
周牧言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
其實…也不用這早的洗澡。
“你帶有你的洗漱用品,還有毛巾嗎?”
周牧言繼續點頭。
“那就行。”周昂說完之後便隨手把宿舍的空調打開了。
周牧言抱著衣服走進了浴室,沒一會水聲便嘩啦嘩啦的響了起來。
周昂拿己的黑框眼鏡戴了上去,表情認真地和老師細細的聊了起來。
沒一會,周牧言便來了,他的劉海溼漉漉的搭在額頭上,眼睛圓潤且亮,像滿月一樣。
周昂仍然在盯著電腦,嘴裡說著一他聽的不太懂的專業詞彙。
周牧言想問他吹風機在哪。
但是己這一說話是不是就會打擾到他。
算了,那就等著然幹吧,開著空調待會就幹了。
周牧言靜悄悄的經過他身後時,影片那頭的老師問周昂,“你宿舍還有學還有人沒走啊?”
周昂想了想,平淡的開,“不是,是我弟弟。”
他扭頭看了一眼周牧言,隨手開啟抽屜把吹風機拿來遞給他,示意他趕緊吹頭髮。
周牧言的眼睛眨了眨,小聲說,“不會影響你嗎?”
周昂看了一眼影片裡已經暫時離開的老師,又對著周牧言搖了搖頭,“快吹吧。”
周牧言吹了一會頭髮,忍不住又開始發愣
待會還真要在一張床上睡覺啊?
周牧言在腦海裡莫名想到了那個旖旎的夢,不然的咳嗽了幾聲。
周昂看了他一眼,看著他差不多已經幹了的頭髮,“吹好了?”
周牧言關掉吹風機,點了點頭。
吹好了的話…那然後就該上床睡覺了吧…
就…時間也不太早了。
周牧言的耳朵悄悄地紅了紅。
“把試卷拿來吧,做會題。”周昂雲淡風輕
的開。
現在才九點多,還早,以寫會題。
他高中的時候回宿舍後還要再熬夜多寫一份試卷,年紀第一不僅僅只考腦子好,還要更努力才行。
周牧言聽見他的話沉默了幾秒,神情僵硬,好半天才憋一句話,“你是說…現在做題?”
周昂看了周牧言像是便秘一樣的表情,眉毛勾了勾,無所謂地說,“不寫也行,這是你的事。”
“沒說不寫。”周牧言說完這句話便乖乖的拿一張試卷坐到那開始認真看題。
周昂看了他一眼,唇角向上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