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餐廳裡還帶著潮氣。案上供了尊財神，跟前的果盤裡壘滿了水果。桌面被擦得光滑發亮，歲月在上面刻一道道黑漆漆的劃痕，木凳拼接處的夾縫裡，藏著不知沉寂多年的塵土。

現蒸的點心一屜一屜地呈上來，柏松鶴招呼點單，回頭時見姚飛羽熟練地用滾水燙了碗筷茶杯，不多不，正好是兩人份：“我還以為你會不適應這種地方。”

“什叫這種地方？我覺得挺好啊，”姚飛羽夾起蝦餃，麵皮剔透水嫩，裡面隱隱透一團橘色的蝦肉：“你不會以為我什苦都沒吃過吧？家裡事的時候，我還在瑞士。我爸給我打電話，什都不說，就讓我快回來。我背了個包，連房子都沒退，回來才發現家裡討債的人都快排到馬路上了。”

“何凡騫幫你還的債？”柏松鶴呷了茶，一邊想著什時候去找牙醫洗牙，喝茶太多的話，茶漬容易讓牙齒變得暗沉。

“不全是，”姚飛羽搖了搖頭，一咬住蝦餃，蝦肉鮮嫩，湯汁溢。他一臉滿足：“再怎說家裡也還有底子，還有國外的親戚幫忙，舊首飾古董藏品什的都賣了，窟窿才勉強補住。但是維持以前的水準是不的了。”

柏松鶴約莫以想象當時姚飛羽家裡有多艱難。姚飛羽睡著後，他去搜了搜，姚飛羽家裡以前是金融頭，破產的事足足登上一整週的港城本地報紙頭條。一夜之間從空中花園隕落到凡間，他受到的心理壓力想而知，至於後來和何凡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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