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你存在的虛榮·上

他是在看見鏡中的己後才找回的意識。

那是個滿地狼藉的房間，金屬碎片嵌在分五裂的鏡子中，讓虛假的無限露端倪。鏡中的他渾身赤裸，撫摸著胸前的印記，在重重疊疊的鏡中與破碎的我對視。

我是誰？

意識產生疑問，存在的目的便是徒勞地尋找答案。路漫漫其修遠兮，時間換來的只有越來越多的疑問。

我來哪裡？

他在建築物的屍骸上眺望沒有邊際的城市，分不清己來時的方向。生命的律動僅存於他胸前的印記，世界在他腳收束，原點卻無影無蹤。

我要去往何處？

漫無目的地遊蕩，不知疲倦地凝視著胸前的印記，彷彿這個字元告訴己答案。

他走了很久。

以影子為伴。

他去了很多地方。

去驗證空無。

沒有引導和交流，他的意識形成得很慢，直到他來到這座地得圖書館，他才學會透過定義去認識事物。

然而，當他踏入圖書館，翻開那些空白的書頁時，他忽然想起己不屬於這裡。

這裡。

那裡。

哪裡？

他意識到己在哭。

哭？他腦海中浮現一張模糊的臉，似乎也是在哭。他想不起那張臉的模樣，只是不願看見那張臉不適合這樣的表情。她應該是什樣的？他意識地伸手，想要擦去那張臉上的淚水，卻只觸碰到了冰冷的書架。

不對，書架不應當是冰冷的。

書架上應該有她的體溫，因為她總愛倚著書架看上許久；書也不應當是空白的，因為她不會為虛無而沉思她總是理智且淡然，會獨倚在通天塔圖書館的中庭凝望黑洞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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