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不死有餘辜也未殘害生靈，沒遇到姬煌，說不定數十年後立廟建祠，造福一方。

不說虛無縹緲的假設，謝容皎現在一根頭髮絲也沒折。

但他切切實實想害過謝容皎。

謝容皎順著被他楸得纏在一起的穗子，似要像理穗子一樣理清己思緒：“師父所想，與我所想，應該差不大離。”

江景行清清嗓子正要開，攬過謝容皎手上難題，謝容皎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於是我代師父說罷。”

周煜整頓了衣裳褶皺，扶正發冠，挺直脊背。

“煩請周郎君將你早年與姬煌往來的證據給我，我將交至阿爹手上，至於是把此事散播開去或是壓在手上等往後一併發作，交由阿爹定奪。

姬煌見你不死，想必明白你將此事與我說開，顧忌著你與他撕破臉皮壞他名聲，不會動令堂。但你這邊料來不會好過，不保得性命兩說。之後如何過掙一條生路，看周郎君的，謝家不會插手。”

周煜面色愕然。

糾纏不清的穗子被他一顆顆捋開來，終於沒那難捨難分，謝容皎緩了一氣，繞在劍穗上的手正欲鬆開時被另一隻手抓住，落入江景行的掌心裡。

這隻手來得恰到好處，如秋日有人迎著滿襟袖的風為你披了件衣，春雨時合著春風倒一盞清香撲鼻的龍井，觸碰的明明是手掌面板，暖意卻透過血肉蒸騰而上，令人不覺舒展眉眼。

謝容皎輕輕轉動了手腕，幾磨蹭後尋到舒服的姿勢蜷著，有大袖遮掩，他不欲放開，“師父，我回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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