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逢君入夢來，我訴衷腸君肺肝。

長恨世道不厚我，贏得牢騷與青衫。

君仍湛湛一年，揮斥方談笑間。

恍然黃對皓齒，白頭綠鬢兩無言。

潦倒料得難青眼，昔我亦多鄙南山。

卻勸努力加餐飯，悔恨未共諸苦難。”

不說這一首韻律用詞終究算不得上乘，還要落得虎頭蛇尾之嫌，謝容皎想不明白國師為何會突然給他看這一首。

國師淡然道：“是我寫的。”

謝容皎：“”

行吧，還好他剛才沒來得及說來。

若跟著江景行這邊的輩分一道喊，謝容皎說不得要叫國師半個師父，總歸是要注意一點的。

國師笑道：“這是我前兩天做了個夢，剛好夢到太|祖，於是順手寫這一首，只是寫著寫著，有點寫不太過去。”

如他現在笑著笑著，一時也有點笑不去。

謝容皎沉默著沒接他的話。

他剛剛絞盡腦汁蒐羅一個優點想誇：

情感倒是挺真摯。

“當局者迷，前些日子夢裡見到太|祖，我方明白這些年來我已經被重重顧慮束手束腳得太久，身陷天羅地網中而不拔。”

直到夢裡見到那個仍皓齒綠鬢，意氣風發，談笑間似握著方風雲在他掌的年，才恍然己的風塵僕僕，鬢角如霜。

死去的人好歹爭得一個芳名不朽，永遠定在他最風光得意的那一刻做百世傳奇。

活著的人卻不免在各種掙扎妥協中漸漸走偏了道路，走到與年時完全兩張面目。

國師原以為太|祖不會看得起他當的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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