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溫度很低，你吐的煙霧和水汽混在一起成為白茫茫的一片，然後被寒風吹散，我聞見很混雜的氣味：菸草燃燒的焦苦味，車站特有的機油味，若隱若現的食物香氣和每到冬天北方風裡夾雜的霧霾煙氣。

我是想說些什的，我又實在不清楚說些什夠安慰到你，只坐在你旁邊，沒頭沒腦地冒一句：“岑會，你知道本市近幾天新了《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嗎？公共場所吸菸罰款20。”

你當然沒有理睬我，我不喜歡煙味，那時候卻有點好奇，尼古丁是否真的麻痺神經帶來片刻的神思清明，如果是那好的東西，我也願意試試，看不用來忘記你。

我從你手邊的煙盒抽了一根，拿起煙盒旁邊的打火機想要試著點燃，你終於回過神來，一把搶走我手裡的煙掰成了兩半，說話的聲音有些惡狠狠：“鐘意，你想都不要想。”

“你這是雙重標準。”

“你不應該碰這些。”

“憑什你以我不行？”

你又是那樣很溫柔地嘆氣，我交往以後每當有爭執你都會那樣嘆氣，不像是為己，而像是為我一般無奈何又縱容的嘆息。

“你和我又不一樣。”你解釋道，“不良嗜好和你不搭，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甘墮落，你也應該做最乾淨的那個。”

岑會，有時你對我的要求比我媽對我都要高，而且你一點都沒有知之明。

你就是不良嗜好本身。

第 2 章

你讓人成癮，又百害而無一利，但戒斷你很難，我不知道我以後會不會成功，但我起碼不想再這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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