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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的冬天來了,記得這個冬天異常寒冷,幾乎每天都在下雪。那些雪也下得怪,只看見雪片在天上揚場似的飄,呼呼啦啦地響,大風一樣呼嘯著穿過空空蕩蕩的監區。在這樣的天氣裡,我們又恢復了以往的閒散,不用出工,整天呆在監舍裡編織草鞋。我時常想,在這樣的天氣裡,我爸和我媽還有來順會在家幹些什麼?下街天空中那些自由的鳥兒可舒服?
這之前一直在陸續地走人,獨眼老頭兒走了,王川走了,幾個刑期短的夥計幾乎在我沒有覺察到的時候悄然離開了我的視線。他們就像樹葉被風從樹上捲走,無聲無息地飄向不知道的地方,只留下一點點蒂疤,多少還有一絲曾經鮮活地生長在那裡的痕跡。新一批犯人來了,他們就像樹上新增的葉子,對那些曾經也在這裡搖曳過的葉子一無所知。這裡似乎只是一個驛站,迎來送往,除了“老人們”偶爾想起他們的故事,過客們不曾留下一絲多餘的痕跡。在他們貌似輕鬆的面容裡,你不會看出一點點的憂傷,可是我知道,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對於他們卻是刻骨銘心,無論是心靈還是肉體,已經無法忘記。
驢四兒出了嚴管以後整個人變了樣子,身體乾巴,表情悽惶,徹底恢復了在看守所時候的“膘”樣兒,見了誰都一臉茫然,磨磨蹭蹭地找一個地方蹲著,像一隻剛從水裡撈出來的家雀,蹲在枯枝上晾曬自己的羽毛,一付心有慼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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